琴渊一路跟着梵殷回家,两人途中没有任何交流,是因为琴渊看出了梵殷的心事,似乎比分开时更沉重。
庭院内一片安静,进了院子的梵殷什么都没说,只是帮琴渊整理草药,琴渊也默契的什么都没问。
月上枝头,梵殷长出一口气,看着身边人,“你不怪先生吗?”
琴渊摇了摇头,“先生可是有心事?”
梵殷放下手上的草药,问道:“琴渊,你信命吗?”
琴渊思考了半晌,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信,也不信。”
“说来听听。”
“先生说过,人与人相遇便是缘,这是命,所以我信。”琴渊认真的回答完,张开手又握起拳头,“我不信,是觉得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当真觉得自己的命运,可以自己掌握?”
“……”
……
夜风如寒,不知何时这天突然就冷了下来。蹄声踏着官道上的土地,在淡淡的月色下,黑影交错于地面,就如鬼魅。
冷剑映射寒光,乌云遮月,铁蹄声的速度未减,担当月色再次迎来时,马背上的人都不见了。
寒风卷起沙尘吹过,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仰起头,看着挂在夜空上的弯月,没有半点表情。
“冥儿。”一个年轻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这孩子转身单膝跪地,“幽冥拜见师父。”
“为师只是让你将陇西侯的副将悄然无声的斩下马,为何你连同尾随的兵也一同杀了?”
幽冥看着远处堆积的尸首,面无表情道:“这样不是更悄然无声吗?”
哈哈哈。
“冥儿,这些年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徒弟,不过明日你要暂去李府任职,成为他的人。”师父走上前扶起幽冥,“师父虽舍不得你,但有些事必须他来做更为顺理成章,你可懂得?”
“懂得。”
“不过你要切记,只是暂时,等他解开朽魂录之谜时,就是你归来之期。”师父抬手搭在幽冥的肩上,俯身与她平视,“我不管他李斯多么有野心,你也不能完全听命于他。记住,你永远都是师父的冥儿。”
幽冥没有感情的眸子落向师父,后退一步跪地道:“幽冥的命是师父给的,师父让我做的事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亦去做,绝无反悔。”
“好,很好。”师父转身看着夜空,淡淡一笑,“冥儿你可知,这世上没了冉家、安家与桑家,这天地几乎在为师的掌握之中,你看这月色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