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扶你回屋休息。”
伴侣一贯的体贴也难以让她的内心产生波澜。就像电池用到极限般,脑中频频闪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有心而无力。
许久无话。
在她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时,女人轻轻地搂住了她,动作轻柔得难以觉察。
偏偏这一刹那,她积攒起的睡意骤然消散,莫名的烦躁凝聚在心头。
“阿琰,你……”
她掐住掌心,拼命制止自己继续说下去。
不可以。
理智极力告诉她这三个字,可脆弱到一碰就绷紧的情绪如断掉的弦,再也弹奏不出柔和的曲子。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口,眼眶却难以遏制地微微泛红。
不能这样……
自我厌弃感如杂草般在心底丛生,密不透风地捆住她,无法呼吸。
“怎么了?”女人温暖的气息停留在耳际,反而让她更想哭了。
见她不答,浓重的檀木气味在黑暗中愈发明晰。
眼角被舌尖触碰时,她本能地轻颤,除了缩在女人怀中,什么也做不了。
“哪里不舒服吗?”
裴清琰耐心地用语言安抚她,“告诉我,老婆,这样我们才好一起解决。”
“我——”
许知意闭上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如擂鼓砰响。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刚才,我差点要向你发脾气。”
关键是对方什么也没做错,而她情绪来的毫无征兆,突如其来。
她甚至无法找出明确的因果。
“最近一直是这样……刚开始我还能控制,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独自一人时,她曾无数次反思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情绪化、不可理喻。可在私心里,她更怕裴清琰知道后,觉得她变了。
“不用刻意控制。”
女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强势地占据她指尖缝隙,“有什么情绪,老婆都可以冲我来。”
“不、不行——”
嘴唇被堵住,许知意后面的话语被迫咽回喉咙里,只能漏出几声呻吟。
就像之前那样,她的意识在女人炽热的气息中渐渐融化成一滩水,再飞快蒸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小腹热热的。裴清琰似在跟刚成形的胎儿打招呼般,轻柔抚摸之余,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