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被三言两语化解开,柳奚跟着回忆了一下,摸了摸发髻失笑:“谁让你小时候胖呢,手背上肉肉的,可好掐。”
舒照戳穿她:“哪里是我手好掐,分明是你只敢欺负我,有回别人拽你头发把你拽哭,你都不敢反抗,还是我帮你报的仇。”
“当然记得,结果你被那人给反揍了,是谢随之和柴、和太上皇王帮你反败为胜的。”说来也奇怪,小时候坐在她后桌的舒照隔三差五欺负她,舒照却看不得别人欺负她。
舒照笑:“反败为胜个球,打完架回去就被亲长罚蹲马步,还说呢,你至今欠老子一句谢谢,是不是?”
和舒照相处氛围无疑是轻松的,常年缩在冰冷壳子里的柳奚试探般把自己从壳子里拿出来放在春光下,小心翼翼:“说谢谢太见外,我请你吃五色奇豆。”
前面不远,有食担子摇着拨浪鼓叫卖五色奇豆。
舒照摆谱:“我上回买奇豆是哄梁园那个姓李的小猢狲,我又不是同他那般的娃娃,要你买奇豆来哄。”
梁园姓李的小猢狲是谁?柳奚不多嘴问,又指另一边生意不错的小摊子:“糍糕呢?”
“晌午时候没吃饱,这会儿想吃桑家瓦子里卖的酒煎鱼饼,”鹤立鸡群的舒照抬手一指出现在下个街口的彩色灯笼,“前面街口就到瓦子,你请我吃酒煎鱼饼,我请你进腰棚看张七生他们献艺。”
张七生、王团子、可有忍等皆是著名瓦子艺技人,去桑家瓦子不看他们表演等去没去,而腰棚又是最佳观赏之处,柳奚欣然答应,甚至脚步比舒照更快几分。
待那一男一女身影彻底消失在熙来攘往的繁街上,茶楼门口,柴睢伸着懒腰哈欠连天从里面出来。
“殿下。”郑芮芳不知从何出闪现出来,神色淡然中警备四方往来。
柴睢打完哈欠转转腰,被未半之时的春光晒眯起眼,搭着郑芮芳肩膀走进长街:“别总是这样紧张,难得出来散心,咱们也到处走走去。”
将身融进人群里,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寒暄招呼声交织着将整条长街笼罩,柴睢散漫而行,郑芮芳时刻履行着自己的护卫之责,大眼睛警惕地扫视每个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人。
直到瞧见街边卖彩绘泥人的,郑芮芳想起来甚么,提醒道:“您说申半要去接李娘子下学的。”
“记着呢,”柴睢手里拿根刚买的糖葫芦,挑食地啃着那层薄而脆的糖衣,口水差点掉出来,“李昊突然说想要住到学庠,他姑可不得样样给他操心到,故说今日下差要到前街学庠,去看看学子住的排舍和学庠食堂。”
“嘶——”柴睢嘶溜一下嘴,评价:“养小孩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