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之:“若说阿睢没嫡系,你我是甚么,纯纯狗腿子?”
“……”舒照两手捧着茶杯瞥过来,嘟哝着驳道:“怎突然骂人哩,你这张嘴毒得不输阿睢,于漪白倒底相中你甚么。”
于漪白者,舒照女弟也,自幼像小尾巴般跟在三人身后长大。
谢随之拒绝态度照旧:“她还小,爱胡闹,你莫要跟着瞎起哄。”
舒照咯咯笑出声:“世人真是神奇嗷,那些看起来最老实的,反而是最不老实的,譬如柴讷之。看起来最不老实的反而是最老实的,譬如你谢随之,于漪白这回是真遇到硬茬子喽。”
谢随之被逗笑,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老实和不老实全给阿睢和我,你倒是把自己算得如何?”
“至于我?嘿嘿,”舒照取下头上朱宝奓沿帽将身靠进椅子里,笑得露出牙龈子,“男人么,这辈子只有变成牌位上了供桌才会真正老实。”
“言之精也。”谢随之举起茶盏隔空敬舒照,喝了两口润嗓,道:“不过阿睢才是真正令人吃惊,长着那样副闷头闷脑模样,平时做事也老老实实,谁知竟虎成那样。”
说的是大年初一中午,太上脑子一热,送蟠螭手镯给人李娘子表白心意之事。
阿睢有事鲜少隐瞒他们两挚友,转头说与他们知后,二人惊喜之余围着阿睢巴拉巴拉给了好多追姑娘建议,虽说阿睢最后觉得不靠谱,一条不曾听取,但这阻挡不了他们对阿睢追姑娘的鼓励与支持。
说起这些,舒照笑得贼兮兮:“听说李娘子二月二过生辰,你猜阿睢会送甚么礼物?”
“东珠,阿睢爱送人东珠。”谢随之对此表示熟悉,她家里放着二十几年来阿睢送的所有生辰礼物,从小东珠到大东珠规格各有不同,内廷鉴宝司的东珠标准颗约莫都没她那里全乎。
“在说甚么东珠?”
窗外未闻脚步声,门帘一掀一合间,柴睢声音响起,进门后直接过来被书墙隔开的北边里间。
舒照目光迎过来,脸上笑意盈盈:“我们在聊你打算二月二送李娘子甚么生辰贺礼。”
“这个是秘密,才不要不给你知,”柴睢左胳膊下夹着卷明黄卷旨,路过茶桌时把提在右手里的东西放下,“东门铺子热点心,便宜你俩了——随之。”
“嗯?”谢随之应。
柴睢在书桌后的书墙上找个缝隙把卷旨随便塞进去,坐书桌后时看过来:“于小妹找你,我本想告诉她你在这里,可她一看见我转身就跑。”
“她不跑才怪,”舒照解开点心纸包,迫不及待捏个梅花糕丢嘴里,“她怕你比怕我娘更甚,随之诱惑再大也不及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