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睢对袖抄起手,把李清赏所有反应看在眼里:“宴上你我可能各自应付所面情况,你兴许见不到我,我也兴许顾及不上你。”
皇帝老丈人家设百晬喜宴,与宴者尽皆公卿豪右勋爵世家,太上梁王和前庆城军五品副指挥使李舍家眷间分在不同圈子,隔有千山万水之距离。
“这样,我知了。”李清赏去过最高级的宴是庆城知府过寿,场面阔大令人咋舌,而今她在汴京人生地不熟,要入国丈府狼窝,下意识想和柴睢商量,因为她在这里只认识柴睢。
然而很明显,太上届时有自己的事要做,无暇顾及于她。
沉默之间,柴睢平静的神色与平和的目光,使得二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场景涌入李清赏脑海。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中带着些许陌生的脸,李清赏心里生出淡淡的异样感,是从种无法形容的情绪中生出的淡淡失落。
“陶熊做得特别好,”李清赏扬起笑,娇憨甜美:“我身无长物,给您做双鞋子作为回报罢。”
柴睢下意识看向对面人那双搭在桌沿上的手,那是双握笔杆子的女夫子的手,未离庆城前女夫子乃宦官门庭,应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柴睢想象不出这双秀气的手拿锥纳鞋是何样。
“不用了,”柴睢用软糯的调子拒绝,“我不缺衣裳鞋袜穿,帮你做这几个小玩意也是打发时间,你不必太过客气,你在梁园安然,我同和首辅也好有个交代。”
“这样啊。”李清赏笑了笑,没再多说。
却是柴睢倒杯茶递过来,闲聊问:“你义兄知你为何来汴京么?”
李清赏接住茶盏:“应是不知,义兄离庆城去做官今年刚好满一任,他在信里说自己暂住在漕运使府邸,知我将赴他家百晬会,特通信以告知。”
信里写着“盼相见”,属于私房话了,不好给太上说。
柴睢看着李清赏隐约害羞的样子,微微笑道:“进国丈府时你还是跟在我身边罢。”
“可以吗?”李清赏笑起来,比往粥里洒两勺糖还甜人。
“可以,”柴睢挪开目光,把面前几样陶器耍货逐个看,眼角有很细很细的纹路,重复了一句,“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1】一寸:三公分,一尺十寸
8 ☪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