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无言以对,像是在聆听另一个维度上的文明:“那万一……”
“虽然她知道我相当谨慎,大概率不会走出国门去给那些人当靶子……不过她也应该有觉悟。”白苏弯了弯唇:“虽然小,但是的确有一定概率,我有可能会死在她手里。”
“你……”
“不是的。对我来说,死在她手里应该是很舒服的死法了。”白苏依旧笑着:“真是的,救不了我,就要给我一枪,也不让那些老东西如愿,啧,这倒霉孩子……”
“那她现在……全部都记起来了?”
“是的。洗脑这件事,其实并不是真的让脑组织坏死,它更像是一种心理疾病。在思维尝试读取记忆的时候,会选择性回避一些片段,你说她会晕倒也是这个原因,其实说白了,就是人类在超压下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洗脑的过程很残忍,它需要长时间在提及你的时候,不断的施加折磨,先崩溃,再重建。但她不能彻底崩坏,于是就有了‘安全词’机制,类似于人体催眠过程中的觉醒词。这是一切的开关,是开启记忆的钥匙。”
“你的‘安全词’是什么?”方珩一针见血。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不说,所以我不能确定,但现在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是什么?”方珩问。
“是那个小孩儿。”
“你说……霏霏?”
“她叫这个名字?”白苏表情有点怪,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深深的看了方珩一眼。打趣道:“啧,难听。哪个字啊?飞机的飞?飞飞?双飞啊她给小孩儿起这名,要上天啊?”
方珩:“……”请您正经!
“不是,是‘云霞收夕霏’的霏。”
白苏:“……噢。”啥玩意儿?
“早一点的时候,我嘲讽那小鬼话都说不利索,那小孩儿说,她才不想学,是余烬在那边亲自教她的。她说这个我就觉得奇怪了,在那边,学英语、学越南话、哪怕学当地土语都正常,可费劲学中文却毫无意义。
哪怕她想把小孩儿送回国,也不必亲自教她这个,你知道学语言嘛,处在当地的语言环境里学其实是最快的事,这种费劲却没有意义的事,我不觉得余烬会做。我问了那小孩儿,余烬和她约定,在那边,只说英语,但回国,她要求她和她用中文交流。”
哪怕有相当大的经历鸿沟,可方珩却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安全词’是中文词汇,且是借由霏霏的口,对她说出来的。”
“应该是这样。”
“可如果有别人提前对她说了‘安全词’?”
白苏笑了下:“那样的话,她可能要在洗一次了,不过,余烬应该会最大程度规避这种风险。”
“嗯,找一个只有霏霏会和她讲的……”方珩想了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妈。”
白苏:“……”所见略同,但其实你不必说出来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