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赢弱,又一下子说了太多话,以至于身体微微起伏,声音里也带了点儿喘。
可她只是笑了下,伸手把小孩儿的可乐易拉罐拿起,对着口仰头猛灌了几口下去,放浪不羁的像是个纯粹的江湖人。
余烬从没见过方珩如此。
咖啡色的水珠顺着细白的颈落下来,方珩也毫不在意,她轻轻推了推小孩儿的手臂:“余烬,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亏本买卖。”
余烬看了她一会儿,或者说盯着她脖颈处那颗水珠好一会儿。
是的,是的,方珩说的没错,她给不出任何的承诺,也不能保证任何未来。
方珩看着小孩儿的表情,很轻的笑了下,她抬起手,似乎想要碰碰余烬的脸,可辅一抬起,只在空气中顿了顿,便落了下去。
她还没能习惯,她现在已经做不到这个了。
余烬也察觉到这个,她感到一阵细密的痛顺着骨血蜿蜒上来。突然听到方珩没头没尾的说一句:
“烬烬,你很好。”
“……”
余烬抿起唇:“是你教的好。”
她突然伸出手去,轻轻搂住女人嶙峋的肩骨,低下头,轻轻吮吻掉她颈间的液滴:
“可是方珩,你也亏了……”
“什么?”
“我。”余烬轻轻说:“我也是个麻烦,你带我回家,你自己也做了赔本生意……”
方珩噎了下。
“你从来都不算你自己。”
牛皮纸袋晃了晃,轻轻平放在她腿上。小孩儿尽力扯出个笑容来,可眉眼皆苦:
“方珩,你亏大了……”
“烬烬,我和你不同。”
“是,我们是不同的,”余烬亲了亲她的发顶,轻轻道:
“但不会一直都不同。”
那一天,方珩没能将小孩儿“赶走”。
而一件事情言至尽了,就在难以开口了。起码对于方珩而言,是这样的。
小孩儿依旧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推着她出去晒太阳,却又把她小心的罩在了黑伞的阴影里。她有时候会拨弄她的发梢,有时候会轻轻捏捏她的小指。
她甚至有时候会给她念童话书。
读了几次之后方珩有点无奈:“余烬,我三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