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愧疚的在方珩耳边念叨:
“方珩,你放松, 别绷着劲儿,放松……”
方珩:“……”
绷劲……
放松……
“我不知道你对颠簸这么敏感, 我们应该慢一点进去……”
方珩:“……”
敏感……
进去……
“我也没想到这车震动的这么厉害……你闭上眼,睡一觉就到了……”
方珩:“…………”
车震……
到了……
小孩儿的脸贴着她的头, 声音擦着她耳际, 近在咫尺的温热和气流让方珩像是一只时刻能炸起的猫咪。余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解构, 方珩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只听到了一些让人想要缩脖子的词语。
她再也没法冷静了:
“余烬!”
余烬被方珩突然爆出的低沉、却带着难掩的急躁的声线惊了一跳。她“啊”了一声,不知道方珩为什么会突然出声叫她名字。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方珩的手已经挣出一只来,向着后面就捂过来。
看不见, 她这举动自然也就是在情绪之下,那么一个用来表征情绪的象征性的动作。
但方珩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小孩儿此时此刻,竟然是张着嘴的。她感到无名指的指节被一片湿热温润包覆,有什么柔软舌尖蹭过她指缝间,像是手心里一闪而逝的游鱼。
方珩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那指缝间一瞬的麻痒激的她手臂都哆嗦了下。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她竟然都不觉得晕眩了。
“hang(方)珩……”
小孩儿慌慌张张的叫她,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咬着对方的手指,这让她叫方珩名字的时候,像是带上了哪里的口音。余烬赶紧松开她的手,她其实并没有用劲,舌头却像是怕咬伤对方似的,在并不存在的牙印处轻轻舔了舔。
“……”
方珩僵硬着手臂,又愣愣的缓缓将手放下来,轻轻落在了腿间,和另一只手并在一起,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大脑本能的宕机让“装傻”成为了一条必由之路。现在她处在一种多说多错、多做多错的状况里,不管做什么,都只会加深这种难以名状的尴尬氛围。刚刚只是脸上发烫而已,现在却连手指湿润处,都像是容嬷嬷在用小针一下一下扎她一般。
可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不是只要捂住自己的眼睛,问题就能不存在。
她不说话,有人帮她说;她看不见,也有人帮她看见:
“方珩……”
“嗯。”方珩把脸皮堆砌成城墙,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