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珩也不是每天都能做到按时回家的。
有的时候, 她回来的时候已近午夜了。小孩儿早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似乎上学之后, 小孩儿精神更容易感到疲乏一些,于是阿姨炖的汤里又加上了补脑的药膳。
但尽管方珩已经尽力放低了开门的声音, 但等待中的小孩儿总是很敏感,她睡的很浅。只要听到门声,总会一骨碌翻身醒过来,然后睡眼惺忪的看她,声音微哑的唤她名字,和她问声晚好。
“余烬,你以后不必等我的,你明天还有课,早点休息。”
这是她说的最经常的一句话,但小孩儿每次都会不加反驳的点点头,但她似乎一次也没有认真听过。每次方珩回来的时候,依旧能看到小孩儿的身子蜷在沙发里,像一只未断奶的幼猫。
但这种坚持显得没有意义和目的性。
小孩儿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完成“等她回来”这件事,她并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也不是拿着作业等她回来帮忙完成检查的任务。每次方珩回来时,让小孩儿回房间睡觉,她都会乖乖的点点头,然后揉着眼睛回屋去。
这让这场“等候”更加迷惑。
余烬只是沉默的完成“等待”这个举动,并为此种坚持自得其乐着。
方珩有时候也搞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可因为知道无论何时,都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她回家去,心底的某处,似乎也格外安定温暖了似的。这种感觉,甚至比之前谈恋爱时候的情况,都更加的真实深刻。她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的到的安全感和归属感甚至要远比在爱人身上得到的更多。
疑惑。
余烬的情况很是不错,方珩担心的情况通通都没有发生。
在学习上,除了理科稍微显薄弱些以外,别的科目都适应的很不错,听课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被英语老师推成了英语课代表,负责自习课纪律和作业收发;小孩儿对新生活的适应也很好,认识了几个朋友,会在早读的时候被同学借去作业抄写——方珩检查过的作业,那正确率仿佛对着答案写就的一般;周末的时候,余烬会被同班同学三五相约着出去吃饭看电影,有时候也会同楚光和她们班那个小班长一起出去。
当然,在方珩的严厉教导下,再没出现过上次一般醉酒的情况。方珩也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叮嘱小光:“下不为例。”
听楚光说,余烬甚至会在体育课的时候被隔壁班的男生请喝汽水,余烬不收,对方就请了她们整个班级的女生。但楚光对此的评价则是:个破汽水有什么好请的,怎么不请点贵的?那么有钱怎么不请全校喝星冰乐。
方珩看着当事人一脸无奈的看着替她把话全说了的楚光,觉得很是好笑。
“哎,姐啊,你知道吗,竟然还有不长眼的小男孩儿给烬烬写情书!哎呦喂,字那么丑,那写作水平就和一年级小学生的流水账作文似的,就这样也好意思给人家烬烬送!”她一脸的痛心疾首,“哎,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