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难得软了神色,朝魏父粲然一笑:“父王,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您和母后也要好好的,一定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惦记我跟阿兄,我们都大了,也懂得了珍惜眼前之人,也会好好顾好自己的。”
魏若云很少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词不达意,但是魏父听懂了,欣慰不已,笑着隔空点了点她:“你啊你,果真是长大了,笑得操心你爹娘了,放心吧,我跟你母后还没老呢!再说了,就你皇奶奶隔三差五宣召的架势,就够你父王应付的了,没那闲心。”
见魏若云犹犹豫豫的样子,魏父又犯起混:“行了,别扭扭捏捏的,像个男子一样!不是,我是说,我去看看你母后在干嘛……”说着风一般地开了门,逃离了大型感天动地父女情现场。
魏若云:“???”行吧,她可能有点过分伤感了,现在对于魏父来说,那些结局都还很遥远,他目前最大的烦恼也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是来自魏雎的压力更甚。
也罢,今日哪管明日事,快活一日是一日,如果结局真的无法避免,至少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留给魏父魏母多一些温暖。
魏若云这会儿酒气上头,脑袋有些不清明,便在书房多坐了会儿,结果又听得门开的声音,一扭头,便看到进门处站了一人,正是今日屈尊驾临灵犀的魏宜。
之前光顾着生闷气,没有细看,这会儿才正经打量了一番长公主的盛装,一袭宫装精致隆重,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嘴上说着今日家宴,但是她却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只是精致的妆容却也难掩她面上倦容,那种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经年累月过度操劳导致的心力交瘁,这让她看起来比年纪差不多的魏母要成熟许多。
想比之下,魏若云那叫一个放浪形骸,她扒拉了一下发髻,想收拾得齐整些,结果喝多了下手没个轻重,直接把发带薅掉了。
如缎的青丝倾泻而下。
魏若云:“……”这下完犊子了,在长公主面前披头散发,可以直接凉凉了。
本以为要招一顿絮叨,结果魏宜只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进来,默默坐在了魏宣刚刚的位置上。
长公主气场太强,无形中带来的压迫感让这一方小小的书房中显得更加逼仄,魏若云只觉无所遁形,那长公主的眼简直就是个探测仪,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估计早被一眼看穿了,是以从魏宜进门时她就下意识站了起来,这会儿也拿捏不准该不该坐下。
“坐罢,为何站着?”长公主体恤地发话了。
魏若云脑袋时而清明时而迷糊,一听这话,通得一声坐下了,坐下后才恍惚感受到自个儿那大腚挨着木头圆凳了,明白这是坐下了。
这边还在犯迷糊,那边魏宜就语重心长开口了:“你还记得本宫跟你说过的话吗?”
魏若云无意识地把玩着发带,闻言一个激灵,赶紧坐直了,可奈何身体却不受控制。
“记得。姑母教诲皆铭记于心,一日不敢忘。”魏若云敛目垂首,甚至还恭敬地交手于前,只是整个身子几欲倒地,以至于她说这些时多了几分滑稽,出口之言可信度也实在堪忧。
“罢了,”魏宜也不跟她计较,只继续说自己要说的,“嘴上说的好听,本宫看你这一感情用事,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哪还记得什么教诲!如此怎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