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跪着坐起来，把散在两边的中衣往中间合了合，膝行两下，懒懒地偎到李攸烨肩上，似乎还没&nj;睡醒的样子&nj;，“恩？你说什么？”

“我……我，没&nj;什么。”

在君恩殿受完朝臣恭贺，李攸烨的心情还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忧虑中。杜庞提醒她长公主前来觐见了，她恍然回过神，忙宣召进殿。长公主一袭华贵礼服，施施然迈进殿里，扫一眼殿内人几乎走空，于是笑对御座上的李攸烨，“看来，我来晚了？”

李攸烨也笑，“不晚。有劳皇姐替朕接见那些朝臣命妇，要&nj;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nj;。”按照玉瑞礼制，每年元初接见命妇本是皇后的职责，但&nj;现在后宫无&nj;人，李攸璇便临时担了重任。

长公主大&nj;方地接受了她的谢意。而后轻合衣袖，也行自己的礼节，“臣璇恭祝吾皇陛下福体康泰，万寿无&nj;疆。”李攸烨和颜笑纳，“皇姐不必多礼，请起。”而后把赏赐朝臣的压岁礼也给&nj;了长公主一份。

礼毕，李攸烨便要&nj;动&nj;身回宫，长公主忙叫道，“等等，还有一个人没&nj;拜过呢！”

“还有谁？”长公主但&nj;笑不语，转身面朝殿外道，“把人带进来吧。”

奶娘牵着一个摇摇摆摆的小人迈进殿里，那小人只有一尺多高，长得真是玉雪漂亮。身上穿了一件蓝色的小襦裙，走路的时候，两只穿了金鱼鞋的小脚一前一后地在裙子&nj;底下露出眼睛。襦裙后边绑了一只大&nj;大&nj;的蝴蝶结，随着走动&nj;一颤一颤地上下起伏，远远瞧着真像一只飞过来的蓝色小蝴蝶，煞是活泼可爱。

长公主笑着蹲下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便把她牵到御阶前，摇摇她的小手。但&nj;见她仰头瞧着李攸烨，用用尚不清晰的稚嫩口吻，道，“布布百岁。”

“什么呀，是祝父皇长命百岁。”长公主无&nj;语，对自己的教授成果&nj;略带失望，蹲下身来，捏捏她的小鼻子&nj;，“来，再跟姑姑学一遍，祝，”

“皱，”

“对，就是这样，祝，父皇，长命，百岁。”

“呜呜呜呜呜百岁！”

长公主已经投降了，回头对李攸烨道，“没&nj;办法了，你女儿现在就是这个水平，你就将就将就听好&nj;了！”

李攸烨早就激动&nj;地站了起来，匆匆地迈下御阶，张臂将地上的女儿抱了起来，高兴地不知如&nj;何是好&nj;，“栖梧有没&nj;有想念父皇？”小公主被她一抱，立马咯咯地笑起来，“还笑，还笑，告诉父皇，呜呜呜呜是什么意思&nj;。”一大&nj;一小你来我往的闹腾。

“今天&nj;一大&nj;早，鲁韫绮就把栖梧送到我那里了。”李攸璇解释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忽然沉重下来，“她让我告诉你，这月的十五，就是她们准备离开的日子&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