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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难当+番外 融泥 1867 字 2个月前

“万一他要孤注一掷呢?”

“不会。”江令农摆摆手,“上官景赫向来不是鲁莽之人,他比谁都清楚,皇上的身份泄露,对他没有好处。只要皇上安抚住上官凝……”他顿了&nj;顿,突然&nj;截住了&nj;这&nj;个话题,抿了&nj;口茶,视线从李攸烨及江后身上先后扫过,手指点着桌子,“上官凝将来无所出,上官景赫真正焦灼的应该是太&nj;子的人选,我想这&nj;也是燕王能够趁虚而&nj;入,拉拢他的原因。”

江后坐在榻上,不露声色地&nj;拨开茶里的叶子。

“太&nj;子?他们&nj;考虑得也太&nj;早了&nj;吧!”李攸烨低眉刮着碗沿,似笑非笑。江令农闻捋了&nj;捋胡子,“那&nj;依皇上之见,何时立太&nj;子为宜?”李攸烨冷笑着装糊涂:“现在朝政清明,朕也未及弱冠,皇长女年纪尚小,此时立储,舅爷爷不觉得莫名&nj;其妙吗!”江令农脸上微微变色。江后啜饮一口,扣上茶盖,“百年之后的事,现在不必急着解决。江丞相此次来京,沿途可&nj;有看到百姓境况?不妨跟皇上多提提意见。”说完深深看了&nj;李攸烨一眼,李攸烨抿了&nj;抿嘴,推茶而&nj;起,“朕书房里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陪皇奶奶和舅爷爷唠嗑了&nj;,告辞!”说罢告了&nj;礼,拂袖而&nj;去。

江后望着她在夜色中失去的背影,叹了&nj;口气,顾向脸色不太&nj;好的江令农,“兄长想必听说了&nj;栖梧差点被偷走&nj;的事。哀家的这&nj;些个儿孙事到临头个个都是烈性子。”沉吟了&nj;一下,“现在想来诸孙里头,确实只有攸熔性子最为恬淡,无论&nj;是身份地&nj;位,倒也适合为君。当初若是哀家孤注一掷扶他即位,或许这&nj;局面&nj;就大不同了&nj;罢。”

江令农一惊,反倒松了&nj;口,道,“太&nj;皇太&nj;后此言差矣,攸熔的身份再适合为君,可&nj;是到如今也为时已晚,他不是在君王的土壤上成长起来的,所以周围的藤枝叶蔓未向着他生长。老臣的主张是为了&nj;皇上着想,毕竟,无论&nj;是皇上还是玉瑞,总会面&nj;临这&nj;么一天!”

送走&nj;江令农,江后在御书房找到了&nj;李攸烨,她正斜倚在侧室的榻上生闷气,无奈地&nj;摇了&nj;摇头,走&nj;过去,合袖坐下,“这&nj;一直都是他的心病,你&nj;又何必堵他。延续江山没有什&nj;么错,这&nj;是他一贯的立场,人的立场难以改变的。”

李攸烨扭过脸来,“皇奶奶和舅爷爷的立场是一样的吗?”不待她启口,她又侧开头,眼光深深触着帘外的夜色,“孙儿可&nj;以听从皇奶奶的安排,把他接回来。如果舅爷爷还不满意的话,我也可&nj;以给他复了&nj;王爵。不过,这&nj;已经是孙儿的底线。在孙儿心里,除了&nj;皇奶奶最重要的人就是栖梧,谁敢打&nj;她的注意,孙儿就不惜一切代价跟他翻脸。不管他是谁。”江后被抢了&nj;声,反倒被气笑了&nj;,念及她一副委屈无处发泄的可&nj;怜相,又伸手把她搂过来,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烨儿,你&nj;不相信皇奶奶了&nj;吗?”

“当然&nj;信。可&nj;是,除了&nj;皇奶奶,孙儿谁都不信了&nj;。这&nj;世上,人心最难测,有时候自认把一个人了&nj;解透彻了&nj;,后来却发现,那&nj;只不过是她想要你&nj;了&nj;解的样子。”李攸烨枕在她腿上,往她身上蹭了&nj;蹭,让眼里的水渍在离开眼角前就消失无痕。

江后为她这&nj;番突然&nj;的感悟失神,本以为当她看清这&nj;一切的时候,她会觉得欣慰,却原来并非如此。

“烨儿,你&nj;在怀疑上官凝吗?”

她没有回答,但这&nj;份默认态度,仿佛帘外皑皑高墙对于孤独的继承。她感到无力和失落,彼时少&nj;年羽翼渐渐长成,前人的悲哀便不可&nj;避免地&nj;被复制,成为身上挥之不去的印记。而&nj;今她纵使有万千庇护,仍未逃脱这&nj;被捆绑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