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被子下的人仍是没有&nj;反应，李攸烨忿然离开床边，往外走去。

隔着&nj;一层棉被，上官凝听&nj;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屋子里重归沉寂，泪珠瞬时如江水一般滚落，越流越凶。而此时李攸烨的吆喝又从外面&nj;响起&nj;：“杜庞，牵马过来！”随后一阵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往远处奔去，离东清阁越来越远。

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连鞋也&nj;顾不得穿，就推门跑了出去。漆黑的夜色中&nj;一个人也&nj;无，她光着&nj;脚在院子里的不停追赶，石子磕在脚面&nj;也&nj;顾不得疼。直到那哒哒的马蹄声越奔越远，渐渐湮灭消失不见，她终于跌倒在地上，大哭出声。

不明因由的宫人纷纷跑了出来，交头接耳地议论&nj;发生了什么事，住在附近的上官夫人、冰儿、小月等人首先奔了过来，目睹着&nj;那悲伤欲绝的人伏在地上哭泣，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她身后的那人身上，不明白两人究竟怎么了！

“是不是烨哥哥欺负凝姐姐了？”冰儿心急地说，就要上去劝，上官夫人却阻住她，“傻孩子，你烨哥哥是在哄凝姐姐呢！”

“是么？”冰儿不懂。上官夫人笑道，“不信，你瞧，待会她们就和好了！”

“我还没走呢？”一个温润的声音出现在背后，上官凝怔怔地回头，朦胧视线中&nj;，李攸烨手里握着&nj;马鞭，正笑语盈盈地看着&nj;她：“乌龙发狂跑了，我还没来得及上马！”

话音未落，那纤弱的身子，噙着&nj;泪爬起&nj;来，不顾一切地扑进她怀里。紧紧勾着&nj;她的脖子，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李攸烨安抚似的抚着&nj;她的背，她整个人像从水中&nj;捞出来的，浑身透着&nj;冰凉，止不住地颤抖。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走吗！”李攸烨把她抱了起&nj;来，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房。冰儿惊奇地看向上官夫人，上官夫人抚了抚她的脑袋，泪眼中&nj;带着&nj;欣慰的笑。

绝望和窒息的感觉褪尽，上官凝的身子缩在李攸烨怀中&nj;，仍在不安地颤抖。片刻也&nj;不敢松弛地拽着&nj;李攸烨的衣襟，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在她还在身边就是好的。

阁中&nj;烛光本就昏暗，经过纱帐的稀释，更加惨淡。李攸烨侧卧着&nj;，耳朵蜷在软枕里，水一样的眼睛，牢固而又迷离地盯紧她，“你爱我对不对？爱我才会舍不得离开我？”

上官凝抽了两下鼻子，更紧地靠近她的颈弯，“是的，我爱你！”声音娇弱极了，极清，极细，羞涩、味苦却暖人。

李攸烨闭着&nj;眼睛，喃喃，“是啊，爱一个人才不舍得离开！”那她呢，她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走得那样坚决，我甚至体会不到她曾经爱过我？她还要带走可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睡着&nj;了。手搁在她的腰间&nj;，一张载着&nj;忧的面&nj;容，沉沉如醉。

上官凝仰起&nj;头来，慢慢抬头抚着&nj;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指尖在她脸上一点一点地描摹，呼吸里嗅着&nj;她安宁的体香。两串玉珠顺着&nj;痴迷的眼角洇入枕头，没了踪迹，一句无声的“你爱我吗？”仿佛是纱窗上的风带来的叹息。她把脸重新&nj;埋在她的颈间&nj;，手指从她指间&nj;穿过，就这样偎着&nj;她，偎了一夜。

第175章 一夜心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李攸烨早已不在床上了，她慌忙掀开帐子，被突来的天光刺了下眼睛, 以&nj;手遮额，稍微缓了缓, 隔着屏风, 听见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素茹在轻笑，忙问, “素茹，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