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戏了!”不咸不淡地语气。
“……”李攸烨噎住,深呼吸,“这次不算,再来!”
“吭吭!”尽管李攸烨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她发现面&nj;对温柔似水的皇奶奶念出皇爷爷的名字,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当她舌头再次包成个花卷,也没吐出那个“安”字的时候,江后一句带着揶揄的“你又出戏了”使李攸烨意识到,皇奶奶根本就是故意为难她的。
别开脸生气,“不玩了,皇奶奶根本没诚意!”
江后不以为然,捏捏她的耳垂:“不玩了,那便睡觉!”
李攸烨又扭过头来,泪水盈盈的看着江后,江后心里一疼,当即后悔没有称她的意,摸摸她的脸,“烨儿?!”李攸烨眼&nj;泪珠子几乎要掉出来,委屈道,“皇奶奶都不听我的,我有话要讲的!”江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你演吧,哀家配合你!”
那张委屈的小脸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晴朗无比,“那皇奶奶这次不能出戏了,出戏是小狗!”江后摇摇头十分无奈,然而当李攸烨握了她的双手,用十分真挚坦诚的目光专注她,并说出接下&nj;来的那番话时,她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栩儿,离开你二十年&nj;,我才开始后悔,当初那般对你。我知道我在蒙古的十年&nj;,让你受尽了委屈,我忍辱负重,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只是想在有生之年&nj;能够回来再看你一眼&nj;。当年&nj;老&nj;天给了我这个机会&nj;,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我败给了一种&nj;叫恨的东西,任它蒙蔽了我的双眼&nj;,蒙蔽了我的真心,我陷在里面&nj;苦苦挣扎,一而再地伤害你,伤害我自己。我如今后悔了,尽管这份后悔已经&nj;迟到了二十年&nj;。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切的悲剧都不是你的错,我李安载愿意为你放弃江山,是因为你值得,即使时光再倒退四十年&nj;,我仍然会&nj;做出相同选择,这一点,永远都不会&nj;变!”
蒙蒙的雾气挡住了那张似真似幻的脸。李攸烨那一本正经&nj;的表情,暗暗留意着江后的反应。继续道:“我如今悔悟了,也希望栩儿能从前尘往事中走出来,不要揽下&nj;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我虽辜负了你,但这世上,还有许多人是爱你的,让我们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好不好?”
“好!”江后伸手拂了拂她的鼻子。那张暖人的面&nj;孔,绒绒地契入了她的眼&nj;里,前所未有的清晰。
李攸烨脸上咧出烟花般绚烂的笑容,拉她站起来,“那好,栩儿,我们一起把这孔明灯放了吧,从此了结恩怨,再无牵绊!”
她将孔明灯点燃,把原本的纸条撕了下&nj;来,又写了一张挂了上去。江后看着上面&nj;清晰的字迹,“皇奶奶,烨儿”,嘴上勾起再温暖不过的笑意:“烨儿,你出戏了,你演的不应该是安载吗?”
“嗯?”李攸烨愣了愣,看着上面&nj;的纸条,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拿笔在纸条的旮旯角里写了“李安载”三个小字,但自己的名字始终没有划掉。朝江后嘿嘿一笑,“可以放了!”撒手的时候,她妆模作样地拖着灯笼往上升,却在江后不注意的当口,偷偷将那小角给撕了下&nj;来,捏把捏吧扔到了玉清楼外。江后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切,只是无奈地笑,她知道,她烧毁了遗诏,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她清楚他的为人,真实的他永远不会&nj;给她这样的安慰。这世上能如此待她的只有孙儿了。
卧在床上,给迷迷糊糊的李攸烨盖了盖被子,江后摸了摸她的耳垂:“烨儿,你喜不喜欢上官凝?”
“不喜欢又怎么&nj;样?她是孙儿的妻子,我会&nj;一直待她好的!”李攸烨嘤咛着,偎进&nj;皇奶奶怀里。江后没有再说什么&nj;,手在她背上一下&nj;一下&nj;拍打&nj;着,风吹在纱窗上,重复催眠的曲调,她的手渐渐停了,搁在李攸烨腰间。而睡梦中的李攸烨却缓缓睁开了眼&nj;睛,瞄到她熟睡中静美的轮廓,悄悄地抬头,一点一点凑近,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终于,懵懂地把唇印了上去。芳泽入口,李攸烨微怔,又悄悄地退开,拱了拱脑袋,而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三天后,李攸烨在朔华殿受皇帝玺绶,正式登基,昭告天下&nj;,改元靖朔。朝野恭贺。李攸烨即位当日,便颁布诏书,立上官凝为皇后,加封上官景赫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封国丈公,上官录为永安侯,上官老&nj;夫人和上官夫人分别赐咸平太君、国丈夫人称号,上官冰为延恩郡主,嫁入林家的上官决亦获恩封,上官一门,在当朝,可谓煊赫至极。
另外,对有功之臣,朝廷皆有封赏。其中,追封康广怀为忠义侯,加靖北侯为封梁汉勇为镇南将军,胡万里为户部侍郎,司马温为吏部侍郎,马咸为镇东将军,仍领御林军统帅,许良柱也被封为御林军参将。纪别秋拒绝了任何册封,李攸烨也没有强求。至于北征军一干将领,李攸烨宣布等单伦尊回朝以后再另行&nj;封赏。
告祭过太庙祖宗以后,李攸烨亲往驿馆迎接戚老&nj;将军棺椁,并破格追封其为戚王,予以厚葬。赐阜丰米粮“济世为怀”牌匾,以表彰包氏夫妇毁家纾难的功德,并号召天下&nj;商贾都向包氏学习。
同时诏令全国,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有赏便有罚。对待齐国余孽,李攸熔党羽和惠太妃一党,李攸烨毫不手软。列于苏念奴名单上的人,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抄家灭族。狗急跳墙的李攸熔党羽和惠太妃一党,在李攸烨即位当天,联合上演了一出复辟闹剧,率领一帮乌合之众,强行&nj;攻入大内,被一早接到密报,在宫里静候的镇南将军梁汉勇,当场剿灭,叛乱牵扯到百官家眷一万三千余众,李攸烨下&nj;令斩首三千,其余人全部充军发配。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叛乱过后,李攸烨尊太皇太后懿旨,追封了惠太妃为孝惠仁皇后,入皇陵与盛宗皇帝合葬。
等到天下&nj;初定,一晃眼&nj;,已过去半月有余。这日一早,建康城上旌旗招展,百乐奏鸣,当今皇上与皇后乘銮驾来到城门外,亲自迎接凯旋而归的单大将军。李攸烨接到密报,北征军已在边疆找到李攸璇下&nj;落,因此这次特&nj;地带了长&nj;公主仪驾,准备接她回宫。
过了年&nj;,气温仍然很低。李攸烨让上官凝和鄂然在车里呆着,自己下&nj;车等伦尊。鄂然在里面&nj;等得心急,便把儿子交给侍女,非要自己下&nj;来。上官凝一个人坐在车里无趣,也跟着出来了。
李攸烨一见她下&nj;舆,便立即走上前,给她束了束斗篷领子,遮住耳朵,“怎么&nj;出来了,你病还没好,受不得风,快回去,素茹,快扶皇后去车里呆着!”
鄂然也过来,“瞧你,身子骨这么&nj;弱,不在宫里老&nj;实呆着,非要跟着出来,冻着了可不让游儿心疼!”一番话说得上官凝不禁脸红了。
第159章 单伦尊(上)
“你也一样, 还在坐月子呢,就跑出来,要是伦尊知道了, 还不心疼死!”李攸烨道。
鄂然嗔了她一眼,“我一向&nj;身强体壮,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生完孩子几天就能下地了,是那帮太&nj;医非要把我绑床上&nj;,真是闷死我了!”听她这样讲, 李攸烨忍不住想笑,这姐姐生孩子闹了不少笑话,别人生孩子都是又哭又叫,而她却生得无比轻松,生完了听见自己孩子哇哇大哭,自己却还哈哈大笑,惹得一帮太医活说见鬼。
不过, 上官凝却是从小体弱多病,加上&nj;前些日&nj;子又大病一场,如今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 李攸烨担心她会撑不住,执意让素茹把她扶回&nj;车上&nj;。上&nj;官凝情急抓住李攸烨袖子, 低了头一脸委屈不说话。鄂然和素茹相视一眼, 都抿了嘴看好戏似的看着李攸烨。李攸烨不为所&nj;动, 她不从, 就亲自把她抱上&nj;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