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他&nj;又过&nj;来帮杜庞把一个&nj;重要&nj;的客人&nj;送出门外。回来后抹把汗,踱到杜庞跟前:“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十波人&nj;了,这些人&nj;先&nj;前没什么动静,怎么现&nj;在突然这么积极了!”
“呵,瑞王殿下现&nj;在虎落平阳,这些人&nj;多半是冲着上官景赫的面子来的!”杜庞冷笑道:“我们莫管别的,来了就热情招待,这个&nj;时候,即使拉拢不到朋友,也切莫给瑞王树敌!”司马温明&nj;白地点点头,又返回府里&nj;忙活了。
“杜庞!”突然一声雀跃的呼唤从&nj;远处传来,杜庞扭头去&nj;看,只见&nj;两辆青蓬马车正一前一后朝王府驶来,站在马车前端朝他&nj;兴奋挥手的,竟是好&nj;久未见&nj;的冰儿!不过&nj;,她的旁边还站了两个&nj;人&nj;,一男一女,模样像一个&nj;模子刻出来的,杜庞恍然记起&nj;,那应该是包家的那对龙凤胎姐弟。
三个&nj;小家伙从&nj;车厢里&nj;欢快地蹦出来,几乎要&nj;把前头驾车的车夫给挤下去&nj;。再看那极力抓着车门不让自己掉下去&nj;的倒霉车夫,不是别人&nj;,正是曾经截过&nj;他&nj;们马车的许良柱。那极具表现&nj;力的蝴蝶结状的大胡子,此时随着车轮一颠一颠地上下起&nj;伏,就像要&nj;飞起&nj;来似的,想让人&nj;认不出都难。他&nj;的脸上不由挂起&nj;笑容。从&nj;石阶上迎下来。屁股只剩一半撑在车上的许良柱赶紧将&nj;马车停在门口&nj;,跳下来,大大地松了口&nj;气:“杜兄弟!”
“许二哥!”杜庞亲切地唤他&nj;。
这时候,纪别秋听到动静也从&nj;院里&nj;走出,看到许良柱先&nj;是吃了一惊,接着越过&nj;他&nj;往他&nj;身后看去&nj;。只见&nj;,莫慈和一个&nj;面生的妇人&nj;相互扶持着正从&nj;马车上下来,而紧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业已在门口&nj;停住。车夫从&nj;车上跳下,反身掀开了帘子。胡万里&nj;和一个&nj;陌生的男子相继从&nj;车厢露出头来。那陌生男子一下马车就走到前面那面生妇人&nj;身边,看神态就知道他&nj;们是一对夫妇。
他&nj;还在纳闷这一行人&nj;是怎么凑到一起&nj;的,胡万里&nj;就笑着朝他&nj;们拱手:“杜兄弟,纪大夫,别来无恙!”
“呵呵,胡先&nj;生,你们果然来了!”杜庞笑着拱手还礼,两人&nj;似乎有什么事情心照不宣。
“包掌柜,包夫人&nj;,里&nj;面请!”杜庞笑着冲那对夫妇拱手,原来他&nj;们便是阜丰米粮的包掌柜夫妇。把一行人&nj;都请到正堂里&nj;落座,看茶。杜庞笑着对胡万里&nj;道:“胡先&nj;生果真没有食言,总算到了,公子可是在京城等先&nj;生很久了!”杜庞看这一行人&nj;满面春风的模样,知道灾民一事一定有了令人&nj;满意的结果。
“呵呵,惭愧,惭愧,承蒙李公子不弃,胡某以后愿效犬马之劳!”
“有先&nj;生这句话,公子一定会乐坏的!”杜庞笑说。原来,在离开江阳郡时候,李攸烨曾力邀胡万里&nj;加入她麾下效力,可是胡万里&nj;已经在朝廷围剿灾民一事中寒透了心,决定今生不再为朝廷效力。而李攸烨并没有打算放弃他&nj;,临走前她留下书信一封,让胡万里&nj;按照信上的指示做,并且约定,如果灾民一事仍然得不到解决,那算是她李攸烨没有福气收揽贤才,如果灾民一事能够合理平息,那么还请他&nj;重新考虑先&nj;前的决定。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胡万里&nj;将&nj;灾民血书千里&nj;送到万书崎府上的事情。李攸烨正是摸准了万书崎敢为天下先&nj;,并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性,把李攸熔想极力掩盖的事情彻底抛白天下。
“你们怎么会一起&nj;来的?”纪别秋终于忍不住问胡万里&nj;。
“呵呵,一言难尽!”胡万里&nj;笑着抿了口&nj;茶,冰儿就迫不及待地说起&nj;来了:“纪伯伯,是这样的,我和娘亲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包叔叔的粮队,听他&nj;们说是专门过&nj;来救济灾民的,我和娘就又调头和他&nj;们一块回到山上,给灾民发放粮食。然后刚好&nj;赶上那个&nj;大贪官李善念被抄家,真是大快人&nj;心。后来胡叔叔说要&nj;来京城,包叔叔的粮食也发完了,我们就一道回来了!对了,梁将&nj;军说也要&nj;来的,只是他&nj;还要&nj;回去&nj;辞官,所以不能和我们一道走!”
“朝廷补发的粮草后来也运到了江阳,但是却迟了整整半个&nj;月,如果没有包掌柜和包夫人&nj;的及时救济,我想灾民很难熬过&nj;这个&nj;坎!”莫慈握着包夫人&nj;的手,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呵呵!”慈眉善目的包掌柜笑说:“我收到瑞王殿下的信,知道江阳情况紧急,就连夜抽调了各地粮仓里&nj;的存粮,给灾□□过&nj;去&nj;,还好&nj;总算及时运到了!”
“包掌柜帮了公子一个&nj;大忙,公子感激在心,包掌柜放心,这些都是公子向阜丰借的粮食,有朝一日一定会加倍奉还的!”杜庞笑着说道。
“呵呵,瑞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我们对灾民的一点心意,何足挂齿,瑞王殿下不需要&nj;还的!”
“啊?爹爹,他&nj;们不还粮食,那咱们家的铺子岂不是就要&nj;倒闭了?”心直口&nj;快的包小月脱口&nj;而出道。堂里&nj;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nj;一时面面相觑。包掌柜立时大囧,把包小月拉到一边,小声说:“小月,爹爹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要&nj;与人&nj;为善,懂不懂?”
“哦,那咱家房子要&nj;是赎不回来了,咱么能搬到这个&nj;大房子里&nj;住么?”包小月眼泪汪汪的问。包掌柜噎了一下。和夫人&nj;无奈地对视一眼。
“啊?小月,你们连房子都卖了吗?”冰儿吃惊地问。
“对啊,爹爹说今年收成&nj;不好&nj;,还遭了灾,就把房子卖了,去&nj;别人&nj;家买了很多米!”包家夫妇来不及堵住女儿的嘴,事实&nj;便被和盘托出,包掌柜颇为窘迫地看着众人&nj;。
堂里&nj;一干人&nj;等早已被感动地泪流满面。杜庞抹了把脸:“包掌柜和包夫人&nj;暂且在王府住下,公子一定会替你们把包家房舍赎回来的!”
“包掌柜这等兼济天下的情怀,实&nj;在让胡某自愧不如!”胡万里&nj;忽然感慨地说道。
“胡先&nj;生太过&nj;奖了,在下只是一个&nj;商人&nj;,实&nj;在不敢当啊!”包掌柜受宠若惊地说。
胡万里&nj;摆摆手,继续说道:“包掌柜不必过&nj;谦。商人&nj;能在百姓危难时侯,不吝钱财,慷慨解囊,便是天下人&nj;的楷模。实&nj;不相瞒,当时胡某已经心灰意冷,想要&nj;独善其身远离朝堂,而包掌柜的仁义之心对胡某来说简直如当头棒喝。胡某常怀报国之志,但一遇挫折便生退隐之心,与包掌柜一比,实&nj;在是惭愧。”
包掌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nj;了。这时候,司马温从&nj;屋外踱步进来,杜庞带着他&nj;与诸位一一引荐。司马温与众人&nj;一一拜过&nj;,当与胡万里&nj;对面时,他&nj;深深作了一揖,意味深长地说:“久闻胡先&nj;生大名,如雷贯耳,有幸与胡先&nj;生共事,实&nj;乃晚辈之福!”胡万里&nj;诧异地望着这个&nj;温和俊秀的年轻人&nj;,不明&nj;白他&nj;从&nj;哪里&nj;知道自己,杜庞只是在一旁笑:“胡先&nj;生还不知道,经过&nj;江阳一案,现&nj;在您的名字可是家喻户晓了!”他&nj;说“家喻户晓”的时候特地瞅了司马温一眼,后者笑容不减,胡万里&nj;并未真的领悟他&nj;们的笑意,只是拘着身子对司马温回礼,连说幸会。杜庞也不忙说破,催着司马温坐下,眼看着一屋子的贤才齐聚,杜庞不免在心中感慨李攸烨的识人&nj;之明&nj;,这些人&nj;在她落难的时候,仍能义无反顾地前来追随,就说明&nj;她没有看错他&nj;们。
过&nj;了半盏茶时间,冰儿忽然问:“对了,烨哥哥去&nj;哪里&nj;了?怎么没见&nj;权姐姐和拨云姐姐?”冰儿并不知道李攸烨一路发生的事情,坐了这么久,没看到她们,自然而然地问起&nj;来。杜庞和纪别秋脸色变了变,而在座的其他&nj;人&nj;从&nj;他&nj;们的表情变化中,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