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沉静之中一道清淡语声忽然传来,吴畏转头望向清隽白衣,神色有些迷茫,“什么?”
林旸知晓她的意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说你们那时有五个人一同玩耍,死了三个,还有一人呢?”
吴畏怔了怔,像是才想起这件事,视线茫然地扫过她们,“还有一人,还有一人……”念叨到一半,忽然瞪大了双眼,急步绕了几圈,连神情都生动地振奋起来,“对,对,还有小四,他前一天染了风寒没法和我们一同去,他知道我没杀人,我们俩关系最好,他知道我以前连兔子都不敢杀,他可以为我作证!”
吴畏激动得掉头就想出门,被守在门口的宋尘一把提了回来,宋尘面上仍是沉郁之色,冷冷盯着他,“方才围你的那些人里没有他吗。”
吴畏急得狠瞪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他清楚我是无辜的,怎会帮着那些疯子来抓我!”见宋尘还不肯让开,吴畏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硬往外推,“你不信我还不要我去找人作证,你也疯了不成!”
以吴畏的力气自然是推不开宋尘,宋尘冷着脸看了其他人一眼,见林旸将杯子放下,目光随意瞥过他们,“让他去罢,反正这个时辰也没法接着睡了,不了结此事便是找到了地方心里也总留个疙瘩。”
宋尘垂眸盯了吴畏一阵,缓缓将手松了开,吴畏黑着脸色撞开他,急步走了出去,这时距天亮尚有两个时辰,外边一片泥泞漆黑,吴畏伞也不打便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小跑,吴家地势高,往斜坡下跑时好几次差点踩着碎石滚下去,最后在距其他人家稍远的一处小屋前停了下来。
吴畏脸上冒着汗,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斜风将把雨丝都吹进了眼里,吴畏抹了一把脸,抬手敲门。
屋子是寻常人家的草庐,圆木为架,房顶上盖着茅草,生了整片的青苔,屋子里静悄悄的,没听着有人起来。
吴畏初时还当是人睡得太沉了,敲了一阵门后开始心慌起来,他敲得太用力,便是其他人家这时也该听见了,初时冲动热切的心思渐渐冷却下来,吴畏打了个冷战,试着推动了一下,木门被毫不费力地推开一道缝隙,丝丝腥潮腐臭的气息从中飘了出来。
吴畏的手贴在门上,一时竟不敢再动弹,他闻出了这味道,但不敢确认,他还没看看那些人是否跟了上来,究竟该不该让他们看到,正犹豫着是否回去找他们,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了过来,“咣”地一声将门推了开。
吴畏慌忙转回头去,宋尘瞥他一眼,目不斜视地踏入了门内,其余人亦在他身后,林旸抱着手臂站在伞下,皱了皱眉头,“这味道得有一月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