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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瞎子正想得入神,许久方注意到洛渊的视线,神色难得的严正,“有蛊,还是只极为罕见的毒蛊,替她压制了毒素,又为这毒素所制,差不得一二,实在珍异。”

洛渊张了张口,声音较方才有些沙哑,“她的记忆……”

张瞎子一拍手掌,“对,她若按你所说记不得从前的事,应当也是这只蛊的作用,蛊虫受种蛊者操纵,有意封了她的记忆。”

怀中之人微颤了颤,像是做了噩梦,洛渊在她背上轻轻抚着,过一阵又抬起头来,“可有解法。”

张瞎子“啧”了一声,烦躁地叩了叩桌子,眸中却难掩兴奋,“蛊下了十几年,真想解蛊还不得要命,若要解只能设法将这蛊虫取出来,蛊虫取了蜂毒便没了压制,便要设法再解蜂毒,还得想法维持着平衡莫让它们在她体内冲撞,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张瞎子越说越兴奋,将桌子敲得砰砰响,蓦地站起了身来,扭头便往外走,“我得解了她的蛊,我得解了她的蛊!我得赢了这只畜生!”

一只脚刚踏出门外,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语声,“张前辈。”

张瞎子向后瞥了一眼,很是不耐烦,“有什么问题等我想法引这虫子再说。”

洛渊眸中幽深,目光平静注视着他,“取蛊于她可有性命之忧。”

张瞎子冷笑一声,言语中自然而然带了嘲讽,“这蛊在她体内养了十余年,几乎同血脉融在了一起,你想万无一失地替她取出,哪来这么便宜的好事?”

洛渊垂下眸子,手指在林旸单薄的脊背上缓缓摩挲,最终停在了方才引得她竭力挣扎的那处伤痕上,开口沉缓艰涩,“不必了。”

张瞎子将要迈出的脚步蓦地一顿,回望时难掩满脸惊讶,“你白日里肯任我任何提要求,言说此事比性命重要,这般简单便放弃了?”

洛渊眸子里敛着怀中之人,神色静谧黯然,淡淡笑了笑,“比得我的,比不得她的。”将林旸向怀中紧紧拥了拥,喃喃道:“我记得便好,由我来记着,她只消记得现在的我,只要莫再……”

张瞎子看着她,久久不言语,末了嘿了一声拂了拂袖子,“自以为情深,不管你做了甚么,人家全不记得,全不在意,你可觉着自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