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洲顺势躺下去,仰着头闭上眼,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宁安,我不是什么复杂的人,不值当。”
不复杂?不复杂怎么和学生时代的感觉差了那么多?宁安没有问,她贪于这一瞬的拥有,恋着逐渐增多的温柔,甚至说服了自己——收了强势、敛了傲气,暂且做一只华丽且安份的,笼中鸟。
16春水泡梨花(16)
春水泡梨花(16)清水
宁安的亲戚还没离开,假期已经结束,开工如约而至。再等几天,慕长洲也要上班了。
公寓是头一次容人留宿,两个人在外吃了顿晚饭,回来后宁安还得处理工作,慕长洲先去洗了澡。
洗到一半,宁安推开门进来,身上的衣服没了踪迹。慕长洲正在冲头,半眯着眼让开些位置,等重见光明了,靠着墙问:“这么着急?”
“说好了喝茶,不得抓紧时间?”宁安自然在意着她的身体,不过笑话从来绷得住,闭上眼仰着头,任由热水从头淋下去。
慕长洲没接话了,打开玻璃门出去,随便擦了擦,披上了浴袍,就站在洗手台前将头发吹了个半干。
又长了些,视线被遮挡了许多,慕长洲有些后悔今晚没找地方理发。擦了脸,她看着宁安,抬手比划了个“走”的意思。
刻意关了日光灯,慕长洲光脚踩过宁安选的地毯。本显得有些空旷的房子,在宁安的规划中,紧凑又不失别致。
上水至壶,打开了电陶炉。慕长洲取了器具,靠着沙发坐在了地毯上。手机震了好几下,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了消息,又放了回去。
宁安给她装了投影,慕长洲找了个风景好的片子,冰天雪地的长镜头,猎人们彼此勾结争斗的剧情,反倒不在意了。
水开之前,宁安拢着浴袍走出来,脸上红扑扑的,长发没彻底吹干,发尾有些潮,散在衣服上,泅湿的水痕连成一片。
“吹干了再过来。”慕长洲看了一眼,挪回屏幕上。
宁安没听,先走到窗边关紧窗户拉上两层帘子,取了条吸水的毛巾,坐在沙发上,将一只腿抬了上去,弯腰低头吻了吻她的侧颈,“我擦干就行,不想吹了,里面憋得慌。”
慕长洲伸手摸了摸,没再说什么。
水煮开了,蒸汽窜出壶嘴。慕长洲温烫着茶具,用一只壶泡着茶水。壶身刻了些什么,离得远宁安看不清楚。
分明是耸搭着肩膀,一只手还搭在自己的腿上,宁安瞧着慕长洲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