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将自己写下的字瞧了,到底没有记忆,只跟旁观者似的,心中并无波澜。还写了些注意事项,在后面。”
风升便从后开始翻,我继续道:“看了那些,我更懒得上心,也没再详探,只晓得江师姐与曾师兄闹翻了,林意白母亲林儒玉亡故,兴许是因我罢,由此观来,他们兴许尝试了,只是无果。”
——不可于外人显示过人之处,恐招嫉妒祸患。
——不可轻信外人之言,不可交付底牌。
——不可向主流之众彰显己身独特。
……
她挣开我怀抱,又坐起来仔细看,像要将那薄纸张瞧出洞来。
我晓得,她又要哭。不过我却莫名有些愉悦,唇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
“我还疑惑,师尊为何不通人情世故,却次次晓得替我善后。”她忍着哭音,道。
“无需忍耐。”
她不听,眼角那滴泪愣是悬着,不曾落下。分明之前已成了泪包,这会儿又忍着。我不大理解。
“师尊。”她颤声唤。
我仍是撑着脑袋看她,“嗯。”她忽而转身,一手托着我的后颈,一手按在我身侧,缓缓俯身。
我一时间动弹不得,如搁浅已久的鱼儿一般。
她离我越来越近,那双透着晶莹水光的眼中像是盛满了三月的日光,将我浑身都裹得暖融融。
她鼻间吐息炙热,而我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等着她那滚烫的气息为所欲为。
额间微暖,我怔愣。
“我定会护您。”她口吻十分郑重,我心跳十分剧烈,“不惜一切。”
她退开许久,我身体还僵着。轻咳一声,我略不知所措。
她也咳了一声,低声道:“我现在还很弱,但无论如何我都与您在一处。”
“前路能否如您那般强大,我不知,但为此、为您,我永远也不会驻足。”
分明她面上覆着红云,应当是不好意思,可我的确许久之后才缓回来神。
她坐直了,仍在翻那册子,我怔怔看着她,抬手摸上额头,她方才亲吻我的地方。
“阿升。”我唤她。
“嗯,在。”她应,声音很弱。
我蓦然发笑,原先瞧着她耳尖发红,晓得她害羞我会发笑,可此次并非因此。
心中鼓胀,不知什么东西藏在心脏中,喧嚣着要蔓延到全身,火星似的,浑身都兴奋无比。
笑声过于轻盈,她侧头垂眸看我,我也看向她,目光流转处盈满情思。
我忽地想:若往后人生都如此,我抬眸瞧得见她,她侧头看得到我,那也好。不,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