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言辞颇有些不伦不类。
“既然有义务照顾你,我就要清楚你的情况,这样也好防范于未然。”璇甄人虽有些强势,但从不是不讲理的人,也无心非要侵犯旁人隐私。只是现今的情况,容不得她优柔寡断。
铭胤走近,在她对面坐下。“并非不答,待我准备片刻。”
她仍垂着眸,璇甄见了,只点头,而后便转去瞧方才带回来那几本书。
良久,铭胤开口:“我为魔。”
璇甄抬眼看她。她错开视线,唇齿竟开始颤抖,颤着,也还是将那过往缓缓逼出喉。
璇甄手中书卷再未动过,末了,她叹息。
这一叹极长,被风卷着掠过铭胤耳畔,吹向天际,消散在空中。
昨夜小题大做的人此次描述简短至极,可这简短却比那软声的求更直戳人心。
待沉默如薄纱般覆在面上,带着些轻微的窒息感时,铭胤才恍然。
璇甄连她装的头疼脑热都不拆穿,她这过往可真算得上惹人怜。既已坦诚,何不借此再将璇甄缠得牢些。
“只有这些了。”她扯出个笑,其中苦涩若非眼盲皆能瞧出,“我都说了,你所谓的‘义务’就不能不守约。”
璇甄看到她眼尾的红,闷声应下。
“我的义务。”
她曾在玄真记忆中看着她长大,从牙牙学语的小儿,一步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白素。待她出来,却只见得到铭胤。
话落,她起身便去履行义务去了。
——在院落上布置了个结界。
铭胤自然是装的,她心可黑着呢。
她是不怎么想说,毕竟那段回忆提起便让她难受,但也决计谈不上禁口。瞧璇甄似是上心了,她缓缓眨眼,笑中的苦涩转瞬换了味道。
璇甄布阵手法虽有些生疏,可所布的结界却非等闲阶级。
铭胤瞧着,又拾起了先前的疑惑:“玄真不会阵法,你为何如此精通?之前传送也是,不见有灵力波动,那只能是阵法。可甚至未见你布阵。”
布阵过程便好似一砖一瓦,若想略去这一过程,径直搭起高楼,且不说阵法功效弱了不少,其对布阵者的要求也极高,少说要有百年的修行。
璇甄不以为意,“列公式求解而已。”
“?”铭胤略微睁眼,什么?
璇甄反应过来,笑了声,解释:“我们那里的一种说法,阵法的核心和它有点像,恰好我在这方面有些涉猎。”
她初次发觉时也有些讶异,那所谓的阵法,其实不过繁琐的公式叠加。
无非是笔变为了灵气,亦或魔气,将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按照固定章程流动,就能结成阵法,就如代公式求解物理题一般。
铭胤口中略去的布阵过程,于她看来不过是将纸笔演算换成了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