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丁凌泉身形不易察觉地一滞,眼神也不由地移向侧对自己,却不肯给自己一个眼神的秋望舒。
从前她与华南下濮州, 借的都是外出历练的借口。
而真正知道她们去了濮州的, 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师父和已经不能开口的秋臻外, 也只剩秋望舒了。
眼中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丁凌泉想, 所以,早在回中都见自己之前,阿望就想好要与自己冤仇相对了么?
丁凌泉的神情出现了几瞬的空白,而易君笙的话却还在继续。
“李慕舸从伏春城回中都时双臂尽废,带去的暗卫无一人回。而就在他回中都后半月,你便出关,接任紫云剑派掌门之位。”
“当日在伏春城斩杀秋臻,将李慕舸和剑法带回中都之人,究竟是败给秋臻两回的李慕舸……”
在众人的议论达到顶峰之际,易君笙也平静地丢出了最后的质问:“还是最了解秋臻,也让秋臻最没有防备的你?”
接二连三的质疑叫席间众人无一不楞在原地,若是说话的秋望舒,他们还能理所当然地拍桌大喝,可是现在说出这番话的是告水山庄的易君笙。
即便告水山庄已不如当年,可易君笙作为曾经六大门之一的继任人,她也并没有必要特意来抹黑丁凌泉。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了,回过神来的人先一步看向了丁凌泉。
兴许,她们当真是在西行途中,发现了当年的蹊跷呢?
见久久无人说话,一个不在中都三大门之内的男子腾地站了起来。他左看右看,见大家眼中已出现了几分质疑,他只能壮着胆子站了起来,顶着有些发虚的腿替丁凌泉反驳道:“荒谬……!”
他原本只是中都无名门派的小掌门,剑法平庸,无过人英姿,今日之所以能与几大掌门坐在此处,靠的就是丁凌泉的心善和赏识。
其余家门并不仰仗紫云剑派,可他不同。今日无论他信还是不信,他都得起来替丁凌泉发声。
有了这一声后,席间方才沉默的人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更有甚者撺掇着丁凌泉,催她快些自证清白,给出一个解释。
七嘴八舌的催促落到耳边,丁凌泉却不慌不忙地笑出了声,随后便无奈地问道:“这便是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么?”
“我确实在师姐出事后接任了掌门之位,也确实对师姐的剑法有所了解,可是正如你们所说,师姐遇害时我尚在紫云剑派的隐修阁闭关修炼,除我以外,阁中并无他人,这叫我要如何辩白?”
“况且,师姐于我有如血亲,你要我如何去辩这莫须有的罪名?”
其余人或许会因为易君笙的话而动摇,但丁凌泉的弟子不会。在和丁凌泉朝夕相处的这些年里,她们就和当初的秋望舒一样,从未对丁凌泉产生过半点怀疑。
紫云剑派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站起。他们正是年少恣意之时,不会像其他人一般顾虑颇多,畏首畏尾。青涩的脸上满是为掌门感到不值的不平,他们持剑怒指易君笙道:“我们又怎能知道这不是你们为了期瞒武林编出来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