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说赤面鬼医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古怪神医,只要给钱,就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她也能给治好。但苏临镜也确实没想到赤面鬼医竟然是这样一副……无害的长相。
朝司遥点过头后,易君笙从司遥手上取过一个鎏金木盒,“赤面鬼医。”
看着鬼医骤然专注的眼神,易君笙缓缓打开木盒,露出了里面一尊金兽。那是前朝的金器,放在如今就是有百两黄金也买不到。
“这是我们约定的报酬。”
一听这话,鬼医眼睛都瞪直了,她想到易君笙这趟给的很多,但没想到竟能给出这么多。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是那木盒却往后一缩。
金兽的光彩映在易君笙苍白的脸上,鬼医抬头,听见她告诉自己:“请鬼医先施针,施针后,我自会将这尊金兽双手奉上。”
“诶——”
在木盒阖上的闷响中,鬼医僵着伸出的手,被司遥请进了马车之中。
……
半个时辰后,车内散发的奇异药香散去了几分,马车帘子重新掀开,鬼医用手绢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随即张口对易君笙喊道:“好了——!”
“这就好了!”将脑袋探进了车内,玉小茶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
马车内,云照雪和阿曼苏还是以沉睡的姿态静静躺着,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然而,等格桑乌搭上两人的手腕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脉搏都比在冰棺中强劲,稳定。
看着几人大惊小怪的眼神,鬼医跳下马车不屑道:“我这儿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半年后能不能醒来,那就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她便伸出掌心,朝易君笙讨要起那说好的金兽了。
金兽自然是不会少的,但是她的态度这般轻率,易君笙的目光中难免露出审度之色:“鬼医,你别忘了,我请你来时,提的要求是让这两人都醒过来。”
易君笙的话语中有对她医术的质疑,但是比起这个,鬼医显然对另一件事更加生气。
撸起袖子露出她手上被司遥一路拽来的手印,鬼医愤然道:“你还有脸说?你们告水山庄的人管这叫请?”
她这个态度倒叫易君笙放下些心来,她一贯对自己的医术信心满满,既然没有在意自己说的最后几个字,那看来对于此次施针,鬼医也同样稳操胜券。
不过,既然师君要在半年后才能醒来,那这金兽自然也不能现在给了。
将木盒送回司遥手上,易君笙白着一张脸,笑容却一如往常的周全。“自然是请,师君醒来之后,我必定将这金兽双倍奉上。”
闻言,鬼医是不能忍了。一开始说施完针给,现在又说醒来后才能给。气得鼻头都皱了起来,鬼医生气地往车内一指:“那要是你们自己照顾不周或者这两人自己没那福气醒不过来呢,也要赖我身上?也要让我陪着等一辈子?”
易君笙脸上的笑容未变,看着跳脚的鬼医,她轻声道:“告水山庄虽大不如前,但是四季美景和待客之道却都没有变。既然如此,想必鬼医也不会介意在庄中长久做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