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哪个望,难不成天底下会有哪个娘给自己的姑娘取名的时候带这几个“忘,妄,枉”么。
无奈地掀开了被子,秋望舒把脸埋进被子里,背对着她瓮声瓮气地回道:“……东张西望那个望。”
可就算秋望舒这么说了,这人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她一句:“好听。”
好听什么好听,自己瞎说的也好听么。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秋望舒飞速钻出被子来,趁这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口气吹灭了小几上的烛灯。
烛灯吹灭后,库房里便只剩下从门扉处透出来的一丝月光,室内也就恢复了她早已习惯的冷清,她也像往常一样,给月光留了个不给面子的背影。
身后还没上榻的人也没有动静,一时间,屋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听见了身后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听见她窸窸窣窣掀开被窝的声音,甚至,在她将被子盖上时,闻见了从她身边飘来的淡淡的,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香气。
然后,秋望舒听见躺下的人轻轻开了口,念出了一句和此刻毫无关系的话:“寒争……我叫寒争。”
闻言,秋望舒愣了愣,以为她还要接着说下去,可是最后似乎也就只有这两个字。
韩筝,还是寒争?虽然假装不感兴趣,但秋望舒还是在心中默默想道:是姓韩么,那争,又是哪个争呢?
抿了抿嘴,秋望舒又想道,如果自己问了,她不会觉得自己对她好奇吧。
虽然眼前只有昏暗的月光,但这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秋望舒的纠结,于是她笑了笑,也学着秋望舒刚才别扭的样子,故意解释道:“风寒的寒,争先恐后的争”。
听了她这句话,秋望舒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
什么啊,方才还做小伏低的,这会儿就学起自己来了。
秋望舒还没来得及出声时,她又听到背后这个自称“寒争”的人开了口,声音很温柔,也很真挚。
她说:“谢谢你,阿望。”
说完这句话后,秋望舒感觉到她轻轻地将被子拥到了肩膀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声了。
“望”字咬得很轻,像是天色欲曙时笼着的一团水雾,带着一股明澈的朦胧。
半晌后,秋望舒利落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这叫自己十分郁闷的人,在心中不忿道,收留她一晚就是极限,明早书肆开门前,必须得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