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的演员叫卞梓庆,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演员,在赵霜浓式剧组的高压之下根本没考虑突发情况,条件反射的露出既定好的惊讶神色,去扶江雪荷:“师父!”
白寄凊没多想,自然而然地一惊,像剧本上的一样伸手扶住江雪荷的脸颊,另一只手去捏她的鼻翼。但江雪荷没按剧本出牌,反而伸手盖到她手背上阻止。白寄凊当然不会让她妨碍剧本的发展,轻轻一捏,江雪荷又是“啊”的一声,鲜红的液体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才是血包!白寄凊猛然反应过来,向前踏了一步,不断地按压着她的鼻翼。
赵霜浓不喊卡,江雪荷就虚弱地用台词挽回道:“不好意思……”
徒弟说:“我师父有流鼻血的老毛病,你这屋开着窗,空气太干了。”
“没事、没事。”游沁处理的很到位,血渐渐止住了,她白皙的手上,胳膊上沾满了鲜红的痕迹。
摄像机终于停了,赵霜浓居然事不关己的鼓起掌来:“太好了,我本来想着文子佳知道自己有流鼻血的毛病,不会惊讶。但是现在这么一看,她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流,一点拟声词,反而会更生动一些。”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真流就是比血包好,你们说呢?”
此女已经灭绝人性了。江雪荷暗暗想道。
她第一次流鼻血,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头也隐隐发晕,更怕搞砸了整场戏,脸后知后觉地一片血红。
卞梓庆很有眼色,帮忙拿了冰毛巾,江雪荷还没伸手,白寄凊已经接过去了。
她一点点地用毛巾擦净江雪荷脸上的真正的鲜血和假血浆,一边说道:“赵导,放会假吧,别真工伤了。”
江雪荷忙道:“没关系,马上就好了。”
赵霜浓倒不在意:“不要紧,休息吧,今天第一天,挺开门红的。”
此女已经完全灭绝人性了!
两人坐到休息室的椅子上,白寄凊已经擦到她的手,江雪荷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该擦我的了,你来?”白寄凊说,一面拿毛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和胳膊,一面示意工作人员再拿一条毛巾。
白寄凊把新毛巾递给江雪荷,简短地说:“敷前额。”
江雪荷不会不识时务地说自己知道,默默地将冰毛巾敷到自己额头上。
白寄凊说:“赵导就是这样,能拍多久就拍多久,不喜欢喊卡进入下一镜。”
“这样流畅,反正机位都准备好了。”江雪荷按着毛巾,很真心的,“谢谢你。”
白寄凊没答话,她很怕冷,忍不住扯了扯针织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