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放歌回过头,不解地看了看她们隔着医用手套牵在一起的手,立刻明白了什么,旋即松开了她。
关笑语并没有解释什么,跨上前与黎放歌并肩,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更宽敞,如果说外面的房间像是治疗室,那里面的房间就有点像是病房了,嗯,特殊的病房,那张通白的病床大得让人有点吃惊——
围帘敞开着,病床半隆起,靠在枕头上病人——没错,嵇恩加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看上去苍白得没有任何生气,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静静地闭着眼睛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已经归西多时的人。
“难怪这段时间都没有嵇恩加的消息!”
黎放歌和关笑语不约而同想,嵇恩加现在这模样,别说走出这个房间,估计连下床对她而言都是非常困难的。
眼前的一幕令黎放歌呆住了,关笑语也不知道怔了多久,她回过神侧首看向黎放歌,只见她依然陷在——木然之中。
谁又能料到呢,不过两个月没见,分别前还挑衅她的人现在仿佛已经——
“嵇上校!”黎放歌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莫名地失去了一贯特有的治愈力,也不能说是不好听,但却给人一种寂寞的悲伤感觉。
“嵇上校,你不是蛮想见我吗?”关笑语附和着黎放歌,这病房里的死亡气息太重,——不,或者说是悲伤和寂寞气息太重了。
这一刻关笑语才反应过来,寂寞和悲伤的不是黎放歌的声音,而是病床的嵇恩加散发出来的。
没来由,她想要散房间里的寂寞和悲伤,
虽然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但那是她的这一瞬的真实想法。
只是,这世界如果连黎放歌的声音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恐怕就真的无法被治愈了。
关笑语实在不敢想,房间里的悲伤和寂寞居然能死死地遏制住黎放歌的声音所特有的普度众生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会令嵇恩加这样寂寞和悲伤?!
过了一会儿,面孔微微向右偏、靠在枕头上的嵇恩加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天呐!她连眼睛也是苍白了。关笑语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害怕她的呼吸会让嵇恩加睁眼的动作中断。
“来了啊。”嵇恩加缥缈而虚弱,她试图起身,显然,她身上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愿望。
她又挣扎了几下,最终放弃了。
“需要帮忙吗?”黎放歌问道。
果不其然,嵇恩加摇了一下下巴。
病床旁的长桌上有一束白色的花,应该是今天才放的,特别新鲜,看上去和嵇恩加简直是生命力的两极。
“嵇上校是——怎么啦?”关笑语其实很矛盾,
病床上仿佛濒死的人让她心生恻隐,但一面她又暗暗庆幸,或许黎放歌吉人天相,若不然她们此次出访不可能会这么顺利——虽然现在也同样可能也会节外生枝,但概率已经很低很低。
“你们,请坐。”
嵇恩加看向她左侧的椅子,那椅子的颜色倒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