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夏桥用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小声的唤。
夏桥完全不了解这声称呼是哪里的习惯,却明白这句‘阿娘’代表的意义,对夏桥来说意义重要到足够让她落泪了。
“阿娘”夏桥小小声的呼唤,几乎只发出个唇形,女人仍然感应到,安抚的伸手摩挲她的肩背,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足以令夏桥安心。
夏桥埋头在女人的颈窝,深深的去嗅,像一只找到家欢快的东闻西闻的小狗。
夏桥现在心里很欢快,就像一只找到家的小狗。
味道不怎么好闻,汗味,血腥味,但令夏桥觉得温暖。
是母亲的味道。
这具身体的痛苦都由夏桥来承受,折磨的夏桥疲惫憔悴,夏桥喊那句‘阿娘’和喊不够一样,好像每喊一句能让她的疼痛减轻似的,喊了那么一会,夏桥的声音就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安静的闭着眼睛,令女人心慌的去探她的鼻息,还好,夏桥只是睡着了。
她太累了。
这一觉夏桥睡的很沉,无梦,因为安心,她似乎就从来没有睡的这样甜美过。
醒过来的时候夏桥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想:现在睁开眼睛,能不能见到阿娘?还是说她仍然躺在山崖下面,这都是死前的臆想?
那夏桥宁愿不要醒过来了。
夏桥闭着眼睛,感觉到浑身酸痛,但还不是不能忍受,而且她被人轻轻抱着。夏桥一下睁开眼睛。
女人早就醒了,只是不敢扰醒孩子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怀里的孩子醒了她才扶着靠着的石壁试图起身,但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夜又抱着着个小孩让女人的腿麻痹到没有知觉的地步,女人扶着石壁试图站起身,腿脚就一阵酸麻刺痛让女人轻呼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夏桥吓的惊叫一声:“阿娘!”
昨天喊了那么多次,这声阿娘夏桥喊得不能再顺口了。
女人揉着磕疼的双腿,勉强扬起笑容哄明显不安的孩子:“凌波不怕,阿娘不痛,就是摔了一下,一会就好了。”
夏桥一言不发,过去为她轻轻捶腿,女人呆呆看了她一会,突然深吸一口气,避开了视线,她大概不想再在孩子面前落泪,以免孩子跟着难过。
女人的腿一会就缓过来,她想要抱起夏桥,夏桥不想麻烦她,试着走了几步,才几步就扯动了伤口,痛的咬紧了牙,女人见了连忙将她抱起来不再让她逞强,虽然麻烦女人抱着自己有些歉疚,不过夏桥心里当然很窃喜。
女人抱着孩子走出山洞,凌波的阿爹蹲在前面不远的河边,手里拿着剑望着河面一动不动,好像个入定的老僧,他手里的长剑早就丢没了剑鞘,就那么握着柄光秃秃的长剑,看着很落魄,如果没有这场追杀,他应该是个体面的侠客人物。
“劲哥!”女人向男人方向喊了一声,男人立即就站起身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郑重,向女人和孩子走过来几步后脸上硬是扬起笑,看着反而狰狞,不过夏桥这次没有被吓到,在男人走近一些的时候,还小声喊了一句阿爹,喊完就回身抱住了女人的脖子,这不能怪夏桥,她对男性实在到了抵触的地步,一时间改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