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变化,目光直直的盯着房顶在看。
脑子里面仔仔细细的在想着我现在所知道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里大概是西南部的某个山区,离我家不说是十万八千里吧,就算是坐火车也要几天几夜。
在猪圈的那几天看到,这个村子四面环山,整个山里面的人大概都凑到了这一片来,互相之间认识,并且买媳妇这件事情在这里只是寻常。
违法,但是不妨碍他们互相包庇。
这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甚至出了这座大山,在这个走两步都是熟人,以血缘宗族关系联系起来的整个小县城里都没有什么能够信任的人。
是的,谁也不能相信。
这个时候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脚上的铁链因为靠着皮肤太久,已经感觉不到铁的冰凉。
这是他们对我戒备心最严重的时候。
我要做的,必须要做到的,就是要取得他们的信任,降低对我的防备度。
这期间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的。
我不在乎。
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身上依旧软趴趴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我试图再次入睡减少能量的消耗。
这时,门开了。
进来一位穿着素净布衣的少女,她的年纪看上去还没有我大。
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另外半张脸可以依稀辨别出来长得还算清秀,眼睛很大,就像是书里面常会描写的那种天真而又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我可不这么认为,耳濡目染之下,怎么会不谙世事。
她将端来的米粥放到床边的那张凳子上,像是试探,但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笃定,“你醒了?”
我也没有装下去的想法,眼睛缓缓睁开,靠在墙上。
一副带着恐惧的样子,用我最大的努力装作是怯生生的看着她,“你你是谁?”
她说她叫大丫,是张婆子的孙女,也是张老二的侄女。
我小声的问她能不能放我走,又说我实在是害怕,最起码能不能不要将我再丢到猪圈里面去。
这个时候就算我去表忠心,说自己愿意留在这里,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这应该是一个更加循序渐进的过程。
怎么会有人愿意留在这种困苦的地方,尤其你本来拥有大好的光明前途。
贫困不是一种罪孽。
但没有人有义务跟着这些孬种败类受苦。
博得他们的信任,我要最终表现出一种心甘情愿出来。
这个时候尚且是第一阶段,我要让他们相信我是无害的,是对他们造不成伤害的,先让他们轻视我,一旦他们对我有了点好脸色,我再顺着他们所给的台阶——像是顺水推舟一样,表示出事实已经如此,我愿意跟着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之类的
悲戚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大丫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