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夜无话,她好似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一般,呆坐不动,直到我说该睡觉了,她才呆楞楞站起来去洗漱。
失魂落魄,我实在不忍,等到她要回卧室终于喊了她一声。
我说,宋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要慎重,你要对自己负责。
她转过头来,黑漆漆的,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声音轻柔。
“好,暖暖,你也是。”顿了顿,“晚安。”
晚安。我说,然后躺下被子蒙过头。
第二日,我们去玲姐家吃饭,经我事先打过招呼,她对宋月的态度倒没有与先前相异,只是饭间多次拿脚踢我,使着眼色问我怎么回事。
我能说什么,只能疯狂给她夹菜去堵她的嘴。
所幸,玲姐还是没胳膊肘往外拐的,至少听了我的劝,一个字不提昨晚的事儿。
饭后,宋月回家,本以为她会问我要不要一起,但我还没想好委婉拒绝,她就先起身说再见,独自一人往外走。
玲姐试图叫住她,被我按下了,我冲宋月笑笑,“路上小心。”
她笑着回应,“嗯。”
往后一连几周,宋月联系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若是之前,我大概会焦虑或胡思乱想,但现在,我倒心境平和。
秋过后便是冬,几个月内,我没怎么回小出租屋去住,因此和房东续约是宋月去的,落的名也是她,这样看来,我更没有理由过去住了。
一月份,下雪了,这是我出生以来看到的第二场雪,上一场是跟玲姐去东北玩儿看见的。
南方的雪不似北方,远看像下雨,离的近了拿手去接才能看见那是瓣瓣冰花,只是化的快,眨眼的功夫就剩滩水点子。
雪连下三日,饶是再化的快,路边的枯草垛子也还是结了些冰霜,小区滑滑梯处还有几个屹立不倒的丑雪人,路过时我盯着那歪七八扭的瘪脑袋就想笑。
兜里一段震动,我掏出来看,是宋月。
今晚过来吃饭吧。
末尾配了个微笑jpg,我嘴角一抽,这么上年龄的表情,准是跟玲姐学的。
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本想回个好,但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矮楼房,搓着手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巧了。
我哈出一口白气,提起步子往前走去。
敲门的瞬间,能听见里边板凳拖出一阵刺耳声,接着是拖鞋哒哒哒到门边。
门开了,宋月穿着套家具棉服站在那儿,手里还拿了个打蛋器。
我一愣,“你做什么呢?”
“蛋糕。”她踢了踢鞋柜,“换鞋。”
顺着去看,我这才发现那鞋柜换了一个,不是之前那个关个柜门要提起来再砸进去的破烂柜子了。
“你买的?”
宋月反身进去,半晌,“房东给换的。”
啧,这房东对她倒是比对我好,要不说人家讨人喜欢呢。
我蹲身换鞋,一把捞过坐在旁边瞪着俩大眼看我的大福,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