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会,“听起来不是你的错。”
我挑了挑眉,笑道:“那是她的错?”
“亦不是。”宋月说,“大抵只是不合适罢了。”
“你倒是很懂。”我拍了拍手站起身,偏头看还端坐在石墩子上的她,“好了,你要听的故事讲完了,我们快回去吧,冻死我了。”
说完,我就掏出手机重新打开导航,输入小区名字,手指刚挪到“开始步行导航”几个字上还没点下去,宋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暖,内向不是性格缺陷。”
心里没由来颤了颤,不知怎得,连眼前的光线都模糊了一瞬。
我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继续刚才的动作,点了下去,和着电子音发出的“开始导航”,轻声喃喃:“怎么不是?”
“为何是?”
宋月踩着的那双低跟鞋出现在我的视野内,裹挟水汽荡过来的风似乎都被阻挡了一部分。
“你曾向我说雪景甚美想看,又说世上没有同一片雪花,想亲自辨辨真假。”
她的声音带了些如梦似幻的不真实,从头顶笼罩了我的感官。
“既雪不同亦美,那世人千千万,不同岂不也是一种美。江暖,她只是无法做欣赏你美的观雪人罢了,缘何怪你?”
“是。”
我讷讷应了声,捏紧拳头,用尽力气想抬眼去看她,却在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眼,阻绝视线。
面前人似乎是叹了口气,气息扑洒在我的鼻尖,酥麻发痒。
“江暖,不必勉强自己,听我讲便好。”
我眨了眨眼,能感觉到睫毛在她的手心刮着,而抚着我额发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我有一位阿姊,性格同你一般,在我们那儿,女子含蓄内敛是被推崇的,大家都喜欢阿姊,夸她温柔娴静,母亲亦时时提点我,应多向她学。”
“阿姊却向我说,女子不该被桎梏,无论似玉兰或海棠,哪怕是松柏翠竹,皆是本心。”
“曾经我只将这些话牢记于心,并不细想,但如今来了你们这儿,又听过你讲,便懂了。”
宋月顿了顿,一阵短短的吸气声后,才继续道。
“外放或内敛,皆是随大流所趋罢了。”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飘进了耳朵,顺着血液淌过五脏六腑,落到了心头。
“大流所趋。”我说。
半晌,她低低笑了声。
“江暖,莫将世人的认同作了人生的价值,你便是你,做自己就足够好了。”
她说完这句松开了手,视线骤然被点亮,我眯了眯眼,再睁开时撞进她含笑的眸子。
风停树止,空旷寂静的小路上,唯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看着面前的姑娘,眼眶鼻头都发酸了,甚至连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