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柚的性子骄矜,受不得委屈,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情况,只要不高兴,那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挣口硬气。
简十初人靠着东侧的小桌站,屋里的灯像是一层纱盖在她身上,她认真听明白了。
看倪柚时没什么情绪,停了半秒说:“倪柚,这荒山野岭连个路灯也没有,又下着大雨,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
“你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了。”倪柚眼睛发酸,垂下时吸了吸鼻子,这声线听得出委屈。
她的确没有办法联系上简十初,只要人躲着她,她便找不到,温知许听到这话竟有种感同身受。
那一年她也找过简十初,只不过没找到,后来的她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对方原谅,她会不会毫不犹豫跟着走,这个问题一问便是五年。
“把药喝了,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简十初避开她的话题,只说了重点。
倪柚端着药站了起来,茶室的光太弱,简十初一只手还在调试灯光,最后换了最亮的一个挡。
就这样,她慢慢地看向倪柚,这个光线也正好将这姑娘的模样衬得明亮。
也正好她看到了倪柚手肘上的擦伤,被热水冲洗后上面蒙了一层透亮,伤口化脓了。
“坐下吧,我给你拿药。”简十初一边说在旁边去拿药,倪柚在她眼里就是一小孩,做事情莽撞没头没脑。
倪柚接着话说:“你帮我擦。”
“把药喝了。”简十初没回她这句话,转身朝着角落走去,蹲身在柜子里翻找药箱。
门外的温知许就听到了这儿,提着步子走了,下面的话想听又害怕听,没有别的异样,她就是有点难受。
她不是个会听墙角的人,但走到这里的时候又不敢露面,用她的角度看,她如果没出现,她们应该不会这样说话。
简十初将药箱搁在桌上,拿出棉签还有碘伏。
倪柚喝完后先把杯子放下,呼了一口气看她:“我来就是想问一句话,白雪姐什么都跟我说了,那天来的是你前任”
倪柚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气短半晌说不出后面的话,身子受过的寒又缓缓而升。
简十初的动作也在话语中渐渐变得缓慢了,她撕开棉签包装袋,又像是很认真地在听倪柚说话。
倪柚深吸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我想了好几天,我始终觉得我好像就只差一步,我知道现状是我们相差很多岁。我还在肤浅的年龄,你跟我谈不了未来,你会认为我还没历经社会,没有见过外界形形色色,不确定的因素很多。”
“简十初,我喜欢你坦荡,不玩暧昧,拒绝的干脆,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她没回来,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段话好像将倪柚抽空了,一双眼彤红积着泪水,就在眼框内打转,随着倪柚的呼吸忽然弹落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