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枚肾脏,涉案金额1000万余元,这是我国被公诉的最大一宗非法买卖人体器官案件。
谁能想到背后的组织者竟然是华丰医院名扬海外的神经科医生窦卓雄,他织了好大一张犯罪网,其中牵涉了医务人员、社会上的中介和掮客等等十余人。
平放着的手掌早在不知不觉间紧捏成拳,指骨和指节攥得发白,这是窦乾挥之不去的毕生的阴影。
有了这样一个罪犯的女儿的污点,也无怪乎医疗体系里许多人鄙夷她、针对她、打压她。
即使那不是连坐性质的主观情感,但代入这世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惯性思维,窦乾这些年来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
她曾多次萌生逃离的想法,倘若她不做医生,不再接触与父亲相关的圈子,她才有机会好转起来。
可是她又拧着一股劲,她不甘心屈服于那些折磨她至深至久的梦魇。
她想向所有抱持偏见的人证明,窦乾是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的,有那样一个原生家庭并非她的错。
欧阳喻如何看不出她的泅溺挣扎,但她将这种蛰心的痛觉埋藏起来。
人常说:医者不能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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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窦乾迫切需要一个人来为她撕开伤口,剜去毒疮时,欧阳喻知道自己总会义无反顾地承担下来。
“我在。”
简简单单两个字,从眷恋的人口中吐出,仿佛拥有了对抗世界的力量。
窦乾吸了吸鼻子,螓首一偏,歪靠在她的肩头。
欧阳喻顺势揽紧她,用层层晕开的体温消融窦乾心头的坚冰。
“你愿意花些时间听我说吗?”窦乾的声音好似闷在瓮坛之中,空洞而低沉。
欧阳喻用下巴蹭蹭她的发旋,比此前任何一刻都更温柔地回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