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舟律怔了下,随意搭在膝盖的手,无意识地曲起,往里掐住,直白道:“不是。”
她和他们一样,又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原因而排斥他们。
“那是为什么呢?”洛月卿像个好奇宝宝,没得到答案就一直问。
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那个被灌醉要被审问的人。
膝盖被掐出深深的月牙痕迹,奚舟律表情越发阴沉,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很平静。
她淡淡说道:“在这个圈子里,我曾经有一个、被大家认为是我朋友的朋友。”
她刻意咬重了朋友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些讽刺。
“表面她是一个热情开朗,又善于助人的alpha,脾气很好,又处处维护我,包容我冷血刻薄的性子,保镖不方便进入的地方,都是她帮我推轮椅。”
“私底下她是个最厉害的小间谍,会偷偷告诉我,谁在说我是个残疾,谁嫌弃我总是冷着个脸。”
洛月卿呐呐道:“他们很过分。”
奚舟律却反驳道:“他们说的对。”
奚舟律偏头看向窗外,眼眸里是遮挡不住的阴翳,压抑之后语气总是显得过分冷漠:“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呢?喜欢一个腿脚残疾的废人?”
“连我自己都会忍不住嫌弃自己,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废人,只能天天坐在轮椅上,成为所有人的累赘。”
洛月卿却眨眼,理所应当道:“对啊,你有钱啊,用钱堆死那些话多的小贱人好吗?”
酒醉之后的回答总是荒唐,奚舟律笑了下,不以为然,又突然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觉得这个人,她对我好吗?”
洛月卿木讷,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奚舟律成了最有耐心的老师,解答道:“要是你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
“哪怕是说背后说坏话这种事,你得先和他们提,主动表达出恶意,让别人觉得你是被迫的,实际是极其反感她的,别人才会和你掏心掏肺。”
“那她就是对你不好咯?”洛月卿得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奚舟律抬起酒杯,浅抿了一口:“我并不在意,人和人的交往总是掺杂着目的性,她所求的是我能且愿意付出的,我便和她交换,如果对方装出一副毫无所求的样子接近我,我才觉得可怕。”
晚风从窗外涌来,浓重的黑云盘踞在一块,好似要向地面压来。
酒醉的人的注意力总是混乱,洛月卿突然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烈酒在舌尖肆虐,如刀割般滑过嗓子,奚舟律毫无感情地开口:“她和我表白,说喜欢我,我觉得这是我不想给她的东西,所以我让她滚了。”
“哦……”洛月卿拉长语调,水雾在眼尾凝聚成珠,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