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问仙山脚下初见,盛云锦看向自己时那淡然冷漠的视线,司慕紧抿着唇,心中酸涩而复杂。
尽管后悔,尽管愧疚。
可倘若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那时开口,拦下初次下山的盛云锦。
…
“我打听到,司小姐家里也是从商的,既然有能力把商铺从小小的新源县发展到京城,那么司小姐的能力也已经可见一斑。”
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盛夫人从箱子里取出那枚私印。
“我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盛府以后,便一并交给司小姐。”
玉质印章被盛夫人递到面前,司慕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掌心的丝帕。
咬唇望着满脸病态却对她依旧和善慈祥的盛夫人,半晌,司慕摇了摇头,开口的声音带着些低哑而满怀着愧意。
“我不能……”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盛夫人给打断。
伸手托起司慕的掌心,盛夫人把私印放在她的手里。
“就当是为了云锦,好吗?”
她的眼角已经泛红,可脸上依旧带着慈爱的浅笑。
盛夫人自知这病症已经使她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自从盛老爷去世后,这盛家的家业便一直是由她来打理。
操劳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心力交瘁。
其实,即使盛云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家来看望过他们,盛夫人夫妻两个也从来没有怪过她。
只是时常会伴着对女儿的想念,在心里哀怨他们自己罢了。
既生出了这般不凡的孩子,却又在面对她的未来时无能为力。
当年盛云锦的师父要带走她的时候,盛老爷是反对的,他私以为只要他们瞒的紧,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盛云锦的异常。
反正他们家产富裕,就算盛云锦一辈子在闺阁里不出嫁,他们也养的起。
可盛夫人却犹豫了。
他们是可以养盛云锦一辈子,可是若他们不在了呢,那以后,还有谁能护得住她?
她既然生来就有这般非比寻常的能力,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困住她呢?
如今时隔二十六年,还能重新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这对于盛夫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不知道盛云锦为什么会陪在司慕身边十年,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可盛夫人看得出来,至少,她们对彼此,是很在乎的。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