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叫应许来,顾青竹想质问的,也仅仅是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是那些人,而不是自己。
为什么宁愿标记那些人,也不愿意标记自己。
……
为什么宁愿爱一个没有出身、卑微的、低贱的、只能靠依附alpha求生的alpha。
应许也不愿意爱自己?
“那你呢?”
声音响起的时候,顾青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忘记喘气。泪水哽住喉咙与唇舌,她想要回应,却再次开始咳嗽,手指不自觉蜷缩。
身体像是破旧的管风琴,发出破碎的、让顾青竹感到耻辱的声音,她从未发出过这样大的声响,尤其此刻在应许眼前,情绪犹如跗骨刑枷,让她羞辱异常。
“你让人跟踪我,让骆珠监视我,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和……这些剧组里的人……发生过关系。分明看见,我和所有人的社交距离都在你的容忍线内。分明知道,我对你的包容已经远超常人,但你依然不满足。”
“你说我欺骗你,不信任你,因为以前的事憎恨你,想要借机报复你。”
“但你呢?”应许将那个木盒摔在地面,碎屑纷飞,连带玉也掉落出来,磕碰大半,“你又隐瞒了我什么?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你想找一个替代品?”
顾青竹怔怔看着眼前的alpha,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许多话语掩埋在唇齿下的时间久了,应许总以为自己要变成哑巴。她想到自己对顾青竹的回应,她对ogea说,她永远不会拒绝她。
应许永远不会拒绝顾青竹。
因为她永远没有能力去推拒。
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看似被尊重,实则只是被当作承载妄念的摆件。
“我不喜欢玫瑰。”应许声音开口,有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发抖,“但你依然要送给我玫瑰,甚至宁愿过敏,也要做出喜欢玫瑰的样子。”
“因为许应喜欢玫瑰,所以你和她一样喜欢,并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也会喜欢它。”
“……你说你喜欢我,但在你身边,我连拥有一束花的自由都没有。”
应许凝视着眼前的人影,轻声说:“有时候,只是这样看着你,我都会想……”
“在你心中,我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
“滚。”顾青竹终于开口,声音剧烈颤抖,“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