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叙才不愿意站在宿舍楼底被进进出出的人注视,早就坐在车里等人。
她今天专程是来哄人的,目标明确意志坚定,她想对楼上那个胆小鬼坦坦荡荡解释错误,真切地表达一些心底难以说清道明的情感。
那瓶香水是她周天花了一个上午去商场挑的,一家一家地逛过去,闻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嗅觉都有点失调,还是拿了最开始就一眼相中的那款。
想到这里,她明悟似的“啧”一声,有点心烦。
徐思叙热得慌,倾身抬手想将空调关掉,没想到刚拨出去的以为和前面一样会被无视的电话接通了。
一时车厢内陷入寂静,她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一些与来年的短暂的曾经一帧一帧闪过。
从初遇时那双清透的眼眸,到报告厅里她专心致志的侧脸,再到深夜的献吻、午后的相拥,一切都浪漫地像童话。
一个可爱小姑娘牵她的手将她带进这缤纷的画本子里,让她也体验了一场“纯纯如歌”的真诚心意。
所以,她想和这个姑娘有个以后。
——“下来吗?”
——“什么事?”
徐思叙被这句明显带着情绪的话乐到,她拨着来年落在车里的黑色签字笔,笑着发问:“你说我什么事儿?”
对面呼吸声清浅,顿了两秒后冷淡地回:“你回去吧。”
鼻音很重,徐思叙将手机从耳边挪开,拧眉打开公放,一边回复她一边往键盘上敲字:“感冒了吗?几天了?”
“徐思叙,你回去吧。”
“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话很像小情侣吵架时一方对一方的变相妥协,徐思叙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有陪人讲这青春话的机会。
但来年不搭腔。
徐思叙消息发完,将手机又放回耳边,慢声讲:“我今儿等这么久,总不能让道歉的人连见情人面的机会都没有啊。”
那边沉默了好久,她反应过来后上半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过于放松了,懒怠地不像是来赔罪的,而像不正经的调情。
就在她清了清嗓子想要被动撤回这句话时,来年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生病的缘故更让人多几分心疼,语气嘟嘟囔囔的又勉强又害羞,咬字倒是清楚——
“徐思叙,哄人不是这样哄的。”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去,人塌回椅背里,低低笑一声:“那你教教我呗,来老师。”
今晚夜空明亮,雾霾何其严重的西城竟然可以望到两颗星子,像与她们隔空对望的来自宇宙的祝愿。
许是没有面对面的缘故,来年的责怪与讨伐理直气壮,连声音都底气十足:“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