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叙刚睡醒,脸上没什么愉色,她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年抿唇,将门拉好后返身回到阳台,回复对面说:“妈妈你刚说什么来着?表姐带她男朋友回家了呀?”
葛女士“欸”一声,说:“是的哩,希希前两年大学毕业北上工作,家里为她结婚的事儿催了好久,今年快到年末,总算是有着落了。”
聊到这些,来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轻轻“奥”一声,没再回。
来父和旁边人交涉半天后,终于从葛女士手里拿回了电话,他暂停了电视剧,放软嗓音慈和地说:“我女女最近还好吗?”
来年一听这声音便弯了弯眼睛,回道:“挺好的呀,你和妈妈呢?”
“你不用操心我和你妈妈,我俩还是老样子,只是新闻里说西城降温降得特别厉害,我女要穿好衣服奥,别给冻感冒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照顾不了你。”
一听到这样熟悉的挂念,她便鼻子泛酸。
来年看着远处被午后的光照耀得闪闪发光的玻璃大楼,用指节点了两下眼角,温声回:“好的,知道啦,你和妈妈也是奥,天冷了记得要添衣,葛老师上课的时候记得带护腕,还有你应酬真的少喝酒啦。”
身后的门再次作响,徐思叙拎着件摇粒绒的外套进来,趁她回话的空挡将衣服披上她的肩膀,问道:“站这儿不冷吗?”
声音半点不带压的。
来年急忙捂她的嘴,瞪大了眼睛,慌张地都没听清爸爸回了什么,只是在看到对面人眼里的笑意时才意识到这人是故意的。
于是又将踮起的脚尖放下去,心虚地朝电话那边撒谎:“是舍友啦,我在阳台上站着呢,她怕我冷。”
徐思叙手扶着栏杆,不时逗弄一下被家政阿姨养得长势喜人的绿植,心坏地掐两根叶子下来。
她听着来年拙劣的谎话笑,还朝她挑挑眉,指着自己无声问:“舍友?”
来年横她一眼,将身上的衣服拢紧,向爸爸妈妈说拜拜。
电话刚挂断,她正准备转头兴师问罪一番,就感受后背贴上来一股热气。
她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连指控都虚弱地不成样子:“不是给你说了是我爸妈么,怎么还要过来凑热闹。”
徐思叙埋首进她颈窝,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反而比平时更近三分人情:“骗咱爸妈说我是舍友?嗯?年年?谁教你这么藏我的?”
来年被她的气息呼得发痒,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两下,笑着去扶她放在自己身前的手,什么话也没有反驳。
她偏头,一眼便望进了那双似水的眼眸。
这双眼睛大多数时候都含着冷意,连吻她的时候也很少迷醉,总是超然地看向世间所有。
可是她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温情的时刻,自己还是感受不到半分真实呢。
来年扭身从她的怀里退出来,后腰贴上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