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竹筠出了门,方奶娘心惊肉跳地跟在她的后面,竹筠没让丫鬟贴身伺候,所以她的话是说给方奶娘听的,她说道:“奶娘,我娘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因为竹天赐的身世来求我吧。”
“姑娘夫人当年会那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竹筠目光含笑,澄澈见底,回头望向方奶娘,并未开口,但足够让方奶娘吓破了胆。
方奶娘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请姑娘恕罪!”
“娘有苦衷,这一点我承认。可这并不是让她来伤害我的理由,以前怕我怕得恨不得立刻灭了我,现在有了困难便想起我来了。我这位亲娘真是墙边的草,随风倒啊。”
方奶娘有苦难言,她真是后悔啊,当年若是劝回了夫人,也不至于让这母女俩成了仇人。就算那竹天赐是个儿子又如何?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啊,居然都能想到那种馊主意,这不就是养了头白眼狼么?
竹筠嘲弄道:“你可别当着我的面前哭,我受不起。”
她裙摆荡漾,不再逗留。
方奶娘赶紧站起来追了上去,擦擦眼泪怜爱地望着竹筠。
瞧瞧,这才是亲女儿呢,即便心里怨着夫人,但夫人一有麻烦她还是着急了。
方氏独自住在正院的东厢房,在走过抄手走廊后,竹筠挥退了门口的丫鬟,她带着方奶娘进了房,绣鞋刚踩到地面上便听到方氏的一声声嚎啕,竹筠戏谑道:“娘什么时候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夫人夫人也是心有悲愤罢了。”
竹筠轻嗤道:“她有什么悲啊,活该。”
方氏哭声一顿,再哭就有些底气不足。
竹筠撩开珠帘,高挑着黛眉,笑眯眯地说道:“哟,怎么不见你那位亲儿子了。”
方氏涨红了双眸,小声道:“我让他先回去了,留在这里反而挺碍事的。”
“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吃了他呢。”竹筠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言语嘲讽,故意往方氏的心口上捅刀子。
方氏忍不住用帕子挡着脸哭了起来,骂道:“小竹啊,娘就你一个依靠,你不能不管我啊。这天赐跟我说的话,让我心里慌得很,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长宁侯的幼子,若是让长宁侯查出来我就是那个带走他儿子的人,岂不是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但这事儿真不是我指使的啊,是那贱蹄子找上了我,说是被主家糟蹋了身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还梳着妇人发髻,我就以为她是真的受到了迫害,哪知道哪知道我才是那个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