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展着眉宇,好似真的在为竹筠着想,然而他口中的襄州不比泸州富饶,那里靠近边塞,常年有着战乱,并且气候甚是冷冽,这哪是把竹筠往福窝窝里送啊,分明是想要了竹筠的命。
棠果虽是闺阁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襄州她自是了解的,这让棠果唇边的弧度噙着淡淡的嘲讽,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兄长”啊。
三人不约而同地都把矛头对准了竹筠,罪都是她的,惩罚也都是她应得的。
站在原地笑看着他们三人的竹筠忽然笑出了声,她鼓起掌来,面色从容,不慌不乱地说道:“好好好,我不孝顺,我还嫁不出去,我就该被你们骂对不对?”
此刻的竹筠也不装柔弱了,一瘸一拐的腿也恢复了原样,本来是想拿着昨夜跪祠堂的事儿来折腾他们,但现在竹筠改变主意了,因为这三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竹筠的雷点上跳跃,根本不需要竹筠找借口来闹事儿,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件都够他们仨喝一壶了。
竹筠淡笑道:“伺候的人都退下吧。”
方氏沉着脸质问道:“小竹,你又要做什么。”
竹筠双手背在身后仰着脸甜甜道:“女儿知错了,想跟爹娘还有哥哥道歉,可是周围下人太多了,我我有点拘谨。”
方氏听言没有起疑,随后转脸对竹丰昌说道:“瞧瞧,还是天赐说话管用,你我都镇不住这个女儿了。”
竹丰昌捋着长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天赐啊,你总是心性太柔了,对外人切不可如此行事。”
方氏觉得刚才被竹筠毁掉的面子又让竹天赐给她赚回来了,别管竹天赐身体有多么的虚弱,只要他是竹家唯一的男丁,那她的位子就永远不会动摇。她面露窃喜,对身边的丫鬟挥挥手,说道:“下去吧。”
“娘,你让她们都离远点。”她扭捏地说着话,方氏瞬间明白了竹筠的意思,还不就是害怕被下人们听见了她的道歉会失了面子么。方氏不耐烦地瞪了瞪竹筠,说道:“都听姑娘的。”
“是,奴婢遵命。”
丫鬟们井然有序地退下,竹筠脸上的笑容不变,她目光安抚着神情紧张的棠果,竹筠率先朝着竹天赐走了过去,弯着腰目视着虚伪的竹天赐,她轻轻一笑,温柔道:“哥哥,我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你饱读四书五经,定是听过隔山打牛这四个字吧?所以我的这份礼物你可要好好的收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