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弦咸鱼似的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随手指着长桌的最边上,“当年我就坐那个位置,师父在这里,南星蘅一开始在师傅旁边,后来渐渐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她看不上师傅,总是偷跑去那条街上跟那边的小裁缝们鬼混。”
往日的时光历历在目,虽然有裂缝,但对夏诗弦来说,总体还是美好的。
“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修正,你想看到它美好的一面,最后基本就只有好的,反之亦然。”文思月跟她并排而坐,看着门口的风铃说。
夏诗弦不是很在意,“也许吧,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人至少不能总是活在痛苦中,如果不人为制造些美好的回忆出来,可能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多人。”
两人安静了会,只有风铃时不时被风吹起来。
“如果老年生活是这样的话,我感觉不是不能接受。”长久的沉默后,夏诗弦开口。
文思月偏头看她,“诗弦喜欢,我也喜欢。”
夏诗弦笑了笑,“你就没想过以后的生活?”
“几乎没有,”文思月摇头,眼神透过风铃看向极为悠远的地方,“我不喜欢给自己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没有失望就不会有难捱的时候。
夏诗弦敏感的理解了文思月的意思,她抿唇不语,文思月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没有人可以温暖她,但她知道对方其实很孤独,紊乱症和信息素外溢让她不得不时刻压制情绪,她想这大概也是三天三夜的根本原因。
再沉着冷静的人,也有压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同时她很庆幸,还好文思月是跟她而不是别人。
她隐秘的希望着文思月能把这些克制的情绪对她尽数倾泻,只有这样她有时才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被爱着的感觉。
明明她不是缺爱的人,却总是在文思月身上追寻着什么。
“那你现在可以想象下,或许以后并不会有那么多的失望。”夏诗弦侧过头,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文思月弯着唇笑,“诗弦说的有道理,是时候重新规划人生了。”
说着她率先站起来,伸出手,“跳个舞?”
夏诗弦满脸嫌弃,“蛤?连个音乐都没有,要是有人路过怕是会被吓死。”
文思月难得任性一把,“不管,我想跳,诗弦陪陪我。”
尽管不是很情愿,夏诗弦还是把手递给文思月,文思月稍一使劲将夏诗弦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个人因为惯性的作用在椅子边转了两圈,一种畅快的感觉从夏诗弦的心头升腾起来,她不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