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原谅自己,也不能做出弥补,那就只能将画魔承受过的伤害自己再承受一次。
“现在那幅画已经被毁掉了……”林浅浅用袖子擦眼泪,羽绒服上湿痕斑斑。
“真实的人已经回来了,信仰就可以转移了。”钟时雾露出笑容,“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轻飘飘的一张纸上,不是很可怜吗?”
“她不可怜!一点也不!”林浅浅第一次大声反驳钟时雾,“我姐她会好的,她现在就很好!一直都很好!”
跟很多小孩子都相处过,钟时雾对于这种一惊一乍反驳她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只是受下了这些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只是一种状态形容。”
“那也不行!”林浅浅依旧固执。
“好吧。”钟时雾无奈妥协,又给她递过去一包抽纸。
林浅浅重新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抽了纸巾拿在手里算是跟钟时雾‘握手言谈’,“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我只能诊断病人,跟病人本身进行沟通和药物治疗。”钟时雾平静地看她,“至少你跟她的相处方式,需要你自己摸索。”
“可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
林浅浅说着鼻子又发酸,就像今天早上那样。
如果顺利的话,她们会在早上把年夜饭热一热,现在正在进行美好的午休,或者会在外面逛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找不到鹿吟的人,大年初一还在医院的问诊室哭哭啼啼。
“你是她的妹妹,你不应该最了解她吗?”钟时雾把林浅浅带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控制鹿吟的病情,让她按照自己的治疗方法去。
抛开别的不然,每对恋人的相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们这种复杂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都很难用简单的形容去描述。
有时候病情的转好并不能看白纸黑字的诊断结果,而是这个人表达出来的情绪是否积极向上。
在情感关系上,她作为鹿吟的朋友,也作为鹿随的朋友,没办法让鹿吟接收到自己任何的正面情绪。
毫无疑问的是,只有林浅浅有这个能力,她作为鹿吟的心理医生,从头到尾也只是在用药物帮助鹿吟而已。
钟时雾看着她,“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故事虽然老土,但毕竟很有道理,不是吗?”
“我会的。”林浅浅不止是在跟钟时雾做保证,更像是在跟自己下决定。
她会找到最合适的突破口,把所有矛盾都跟她讲清楚。
要是鹿吟不听,那她就日日夜夜骚扰她,每晚都躺在她的耳边吹风。
虽然她一天了依旧没能想清楚鹿吟为什么突然又对她冷淡,或者又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
但她才不管鹿吟为什么不理她,她就要自我一点,把鹿吟不专心的心理好好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