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漫眯起眼睛,有些冷:“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得是编过‘新华字典’,还倒背如流,拿来就用,简直是仓颉在世。”

纸蟾蜍已经到很深处,直到某处碰到更加坚硬的土石,朱砂血下渗,准备继续下探,结果刚冒头就被阻挡。

她手腕一勾,立刻出手,藏在蟾蜍里的咒令瞬间如出鞘的剑,砸在密密麻麻的鲜艳咒文,阻隔一切外来者的探入,不容置疑,一路地道好似盛情邀请,又自相矛盾不让她进了。

也是,不管从地方还是深度,比起好客道,更像黄泉路。

“这是什么意思。”李临杰躲在石漫身后探头,“耍你?”

石漫闭起一只眼,朱砂血竖直划过眼皮,像一到鲜红的疤,地下,纸蟾蜍的额头忽然出现一道血色的竖线,猛地睁开一圈咒文,围绕着中心的咒令“眼”,是她平时覆在瞳孔的咒令。

她的执法仪本就是消耗品,只有在她自己眼睛上,适配度才高,一旦强行转移就不经用,几乎在纸蟾蜍睁开第三只眼的瞬间,就被其他咒令震退了,但一瞬间足够石漫看清了。

阻挡她的咒令——咒文密密麻麻,其中却没有点睛的咒令,欲语还休地空白着,等人来填。

“还是填空题。”李临杰听后警惕,“不,送命题。”

“能造出‘填空题’,本身就是一个咒,填了咒令,就是又套了一个咒,双咒令……厉害。”石漫真心实意地赞叹,“而且还应和了双层坟场,这哪是写文章,这是机关术法,施咒者不是仓颉,是转世鲁班啊。”

李临杰自己菜,但好歹在8号工作这么长时间,如今公认的杀神都这么夸,他有了概念,然后就彻底麻了。

但害怕是害怕,好奇也是好奇,生活所迫是一方面,生命所迫下还能在8号这种鬼地方继续工作,菜鸟先生的好奇也不知天高地厚地比寻常人多一些。

“七中的咒令群是我们根据此地非常道的风水布局,这是照着描出了题面,8号内更不用说了,那可是咱的老巢……敌人恐怖如斯,队长,你有猜测没,我要吓尿了。”

石漫聚精会神,脑中复原所有的咒文,然后琢磨咒令空白的位置应该镶合什么样的字,还得分神管管队员的生理问题。

“你觉得是谁?”

李临杰憋了半天,把能想到的道内变态都想了一遍:“挖坟世家?”

石漫眼睛一闭一睁,那条血痕为她乖觉的脸蛋抹开些许邪性,她斜了眼满校的挖坟专用坑:“确实是向家的风格。”

下一句就话锋一转:“但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现在都没定下继承人,向善芳还有可能,但时间不怎么对不上,应该是更久之前的人。”

“那就是向家以前的哪任家主?”李临杰不解,“可咒令保护第二层坟场,里面埋藏的非常不是仿相柳的伪神吗?没有动机啊,难道向善豪之前就有向家人‘大逆不道’了?”

“我觉得都不是。”石漫说,“再大胆点——非常道的仓颉和鲁班是同一个人,你说是谁?”

李临杰顺着她的话,被结果吓了一跳,眼睛差点瞪掉:“你是说阁祖珠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