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漫好像被吓到了,“嚯”了声:“也不用这么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也不是什么都抢。”孔知晚也跟着有了点笑意,“就你一个。”
石漫望了眼台上有点荒唐的戏剧,目光透过念咏叹调的学生,落到了更远的地方,柔软了几分:“台下看别人演原来是这种感觉。”
孔知晚听她要笑不笑,好似调侃,却莫名觉得这瞎指挥别人的看客在失落,她垂下眼睛:“那便在台下,不上去了。”
果然,石漫眼底的笑意散了些,沉下来成了一片雾青的霭:“自己的戏还是得自己唱,这么多人向上望,等着看我的结局呢。”
察觉到握着她的手收紧,她才知失言,又开玩笑:“也不怕我砸了台子。”
她心道,黑暗令她放松,也令她过于放松了,有点过了。
“你的话,不稀奇。”孔知晚淡淡的,“但你爱逞英雄,恐怕一个人砸不了。”
知道她还有下半句,石漫看过来,孔知晚冷惯了,都是黑色,但那双眼睛比她的深,却融着最安静的黑暗,将她温柔地裹了进去:“我便毛遂自荐了……你不同意也没用,我是强买强卖。”
“也是女巫的人设?”石漫一愣,轻快的笑意又回来了些,“这么强势,你也不怕我吓跑了。”
孔知晚低头,拇指和食指圈起她的手指,像落下一枚枷锁的环:“不强势你才会跑。”
石漫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人间蒸发,有些心虚和苦闷,但很快又被笑意抹了去,带着赔罪似的讨好意味,孔知晚没抬头,却像头顶长了眼睛:“笑得倒是好看。”
石漫的笑容更加灿烂,像把十六岁的石漫搬到了孔知晚的面前,简直是在挑衅:“你喜欢?”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孔知晚淡着神色,情话却自然而然,“所以不笑也可以。”
她注视着石漫似乎不知维持还是淡去的笑容,说:“我爱你,只是你而已,哭的笑的,明媚的阴狠的,十六岁的一十六岁的八十六岁的,我都如此,不用加任何修饰词。”
石漫慢慢从喉咙里泄出一声笑,笑容没了,她懒懒散散地一偏,倒在孔知晚的肩膀,不说话了。
她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明明灭灭,今日虽也任务在身,但她总觉自己是受孔知晚和学生们的邀请,定位不同,心情也不同。
等见了学生们热闹的青春,她看得晃神,不慎被拉入了热闹里,竟有几分无所适从,干脆放任自己穿梭时光到以前。
她想,孔知晚应该会喜欢以前的她,其他人也是,以前的她就是这么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