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个平常又可爱、能懂她冷暖、和她相爱厮守的好姑娘,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孔知晚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反握石漫的手,但她忍住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石漫,好像听到的每个字都契合上了现实的形状,具象出了存在于此间的意义。
石漫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信,也可能是孔知晚沉静的目光莫名有了点灼人的迹象,那令她刚狠心了一把的洒脱,又在她的眼神下酿出了唬人的涩意,舒一口气后竟然不是轻松的风,而是堆满的苦柠。
她的确没有做圣人的天赋,本来真心实意的祝福,有了点如鲠在喉的瑕疵。
但她没有破绽,老成地拍了拍孔知晚的肩膀,笑了起来:“我算得肯定比眯眯眼神经病强,与其听他那些自大又难听的话,不如信我。”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孔知晚问她,“你觉得我该抓住她吗?”
“当然,灵魂伴侣可是很难求的,虽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我们这行又讲究那些玄叨的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说不定你得悔恨到下辈子去。”石漫拉起她的手晃了晃示意,玩笑道,“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别放跑了。”
“好。”孔知晚垂眼,慢慢回握她的手,也笑了,“借你吉言。”
她已经遇到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石漫。
石漫掐着时间送她出门,还未到黄昏,她刚要过门卫亭,王大爷叫住她了:“姑娘,外面来人咯。”
“谁?”石漫无所谓地看去。
“那位大少爷的人,请你去看什么表演。”王大爷才是语出惊人的灵魂人物,“他是不是在追你?早说,白给你物色对象了。”
孔知晚一顿,也看了过去,眼神有点冷。
久候多时的司机先生打开车门,恭敬地低头:“石副队,向少有请。”
“你们向家业务越来越广了,投身教育事业之后,现在又发展到拐卖人口了?”石漫靠在门边,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家终于要读点圣贤书了,原来还是蛮匪那套,怎么,这次您家二夫人没空,大少爷顶上?”
“您误会了,是有关七中的‘非常’,向少知道之前一直是石副队为此事奔波,他自然不会抢了您的功劳,所以特意请您过去,观赏见证。”司机先生不卑不亢地笑了一下,“——断灭妖蛇,除咒邪鬼。”
石漫眯起了眼睛。
这是设了阳谋的鸿门宴。
她侧身对孔知晚挥了挥爪子:“不是来看你学生吗,直走就是,不用我护送了吧,孔老师?”
孔知晚淡扫了他们一眼,也不问石漫为什么突然松了口,她微微颔首,依循原路往院子的深处走,王大爷不傻,收到石漫的眼神示意,立刻给队里打电话出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