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发现自己。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观众席黯淡无光, 好像连温度都一并冻结,潮冷发丝贴在侧脸,让游纾俞禁不住寒了背脊。
心想, 没事的。
结束之后,她会去后台找冉寻,把一切都说清楚。不过是误会,她相信冉寻会耐心听自己讲完。
冒雨赶来, 脸捎带头脑都灼热昏沉, 又禁不住冷到发抖。
游纾俞格外想念冉寻抱住她时的温度,可是做不到,她与舞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只好看一眼台上的人, 好像饮鸩止渴,格外满足。
冉寻始终在笑, 甚至比她们在一起时唇角弧度还上扬几分。
可游纾俞知道,冉寻的笑是假的,她真心笑时,连眼眸都弯起,极具感染力。
好像看到的人都得随她扬一下唇,才不辜负这样明媚的笑。
落座时,到演出结束, 掌声如潮水般持续不止。
冉寻没受影响, 徜徉在指尖下的旋律一如既往细腻、稳定, 且充满激情与冲突,酣畅淋漓。
乐团压不过她的锋芒, 西洋管弦乐声落在如月光般澄澈的琴音后,甘心屈居陪衬。
退场后,掌声持续五分钟。
冉寻快步返回舞台中央,眸含笑意,深鞠躬,再离开。
嘉平站的首场巡回,冉寻并未返场,听众们心中多少有数,但依旧热情洋溢地送上掌声。
十分钟后,冉寻再度出来鞠躬。
依旧没有坐下再弹的意思。
这个时候,连华音乐团的成员也开始观望。
游纾俞执拗鼓掌,腕上的手链摇出脆响。
红绳做工并不精致,以至于与她身上昂贵考据的礼裙毫不匹配。
可里面封着一句话,是冉寻亲口和她说的。
她希冀承诺会兑现,内心却彷徨失措。
因为冉寻今晚根本没看到她。
会不会以为她失约了?
整整一周,甚至更久。从电话被挂断后,游纾俞和冉寻再没沟通过。
倒不如说是彻底断联。来宁漳途中,她给对方发了消息,打了无数电话,都杳无回音。
游纾俞手背绷紧,凝视舞台侧面下场的位置。
冉寻离开,她也被逐渐稀薄的掌声困在了座椅里,麻木茫然。
第三次。
她终于看见冉寻手捧花束,又回到舞台。
那是一捧满天星与粉百合,她怜惜地将花束放在钢琴上。
修长的手指掠过钢琴黑白键,狡黠地弹了串琶音,旋即与听众们正经颔首示意。
坐回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