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薄光,才能看清床上的光景。
秋天的北京已是穿外套的季节,宋祁于的长衣都放在床边搭着,她回来洗了澡,身上穿的家居服。
宋祁于平时很少进她的房间,从来不这样,一般来了很快就会出去。这是头一回这么干,和当年的某个人一样,连长衣摆放的位置都相同。
近乎是一瞬间,黎洛像被猛地打了一棒子似的,整个人登时就身子僵直,连瞳孔都倏地一缩。
宋祁于起来,光脚踩在地上。这人离开了数天,明明都不在这边住了,却很了解这儿的情况,甚至知道今天黎洛出去做了什么,见了哪个。
“黎老师他们还好吗,明天是不是要上来?”宋祁于问,抬头望着,说了些有的没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那天的隔阂已经没了。
显而易见,这是来求和的,在外头转悠那么久还是回来了。
这人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超过了底线,见黎洛不吱声,宋祁于拉了下她的胳膊,温声说:“别生气了。”
黎洛的脸色在看清的那一刻就刷地白了,可惜光线太暗,对方发现不了。宋祁于碰到她的刹那,被压制了数月的旧时记忆突然排山倒海袭来,一股子热意直冲头顶,撞得她耳朵里都轰地一下。
如同被触发了禁制,顷刻间,维持着理智的那堵墙来势汹汹倒了。
往日的影子和眼前的人重叠,莫名其妙融为一体。
面前的宋祁于像曾经的秦云可,当年也差不多是这样,秦云可在她宿舍里住着,洗了澡,换上她的衣服,躺在床上死去……
宋祁于讲的话,黎洛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再后面的那些完全就脱离了本心。
也许是本身就有点醉意了,黎洛仅仅站着,一会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就挣开宋祁于的手,她面上的神情极其难堪,沉默须臾,沉声说:“出去。”
宋祁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来的,晓得她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就转变想法,便不往心里去,回道:“我不是就住这里么,我能去哪儿?”
分不清是在针对哪个,宋祁于,还是当初的秦云可,黎洛的情绪很不对劲,她还是那句:“出去。”
宋祁于服软,低低说:“我不走,你把我带出来的,现在只有你了。”
没了以往的沉着,黎洛反应挺大,当宋祁于再次要牵她时,她往后退了退,避开了,也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书架。
架子上的书应声倒地,哗哗往下掉。
宋祁于眼疾手快,一把就拉她护在怀里,自己顶在掉落的书前面,被砸得闷哼两声。
不知是谁没站稳,带着对方一块儿往下扑,她们摔在地上,宋祁于垫在底下。结实跌一块儿,接触更亲近。黎洛一直在挣动,却被对方抱住,无论如何也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