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怎么样?】
纪砚清刚从医院出来,站在路边的垃圾桶前,手里捏着一叠报告纸,一袋药。她习惯性去口袋里找打火机,里里外外摸了遍都没摸到的时候才想起来打火机已经给翟忍冬了。
纪砚清抽出手,失心一样站了好几秒,把报告纸一张一张撕了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拆药。
拆一盒扔一盒。
拆到倒数第二盒的时候,手指轻颤,取出来一片闻了闻。
和那晚从山羊岭的河边回去,翟忍冬给她的“预防发烧”的药味道一样。
她当时是傻了么?
竟然真觉得发烧和感冒一样,可以预防。
这么明显的常识错误。
纪砚清攥紧手。小小一片药在手心里没什么存在感,她却觉得棱角生硬,硌得手心发疼。彻底攥不住的时候,她把药倒进嘴里吞下去,大步往车边走。
走了二十多分钟没看到车,纪砚清步子猛地顿住,后知后觉自己走错了方向。她茫然地站在冷风里,肩膀沉得像是压了两座山,重得她忍不住弯腰、喘息。
蓦地手机响起,纪砚清浑身一激灵,迅速把正在模糊视线的水光逼回去,大步往回折。
半小时后上了车,她冷静镇定地点火,把空调拧到最大,系上安全带,才拿出手机查看。
就是翟忍冬发来的那条微信——“怎么样”。
短短三个字,纪砚清读了将近五分钟,点开键盘回复:【有江闻在,不会有任何意外。】
“对方正在输入…”
翟忍冬:【什么时候回来?】
纪砚清:【怎么,想我了?】
翟忍冬:【嗯。】
翟忍冬:【今天你粉丝来店里了,说我配得上你,你在医院教我的那句话应该用不上。】
纪砚清:【啧,牙尖嘴利的翟老板没机会发挥了。】
翟忍冬:【晚上回来,送你个东西。】
纪砚清:【什么东西?】
翟忍冬:【惊喜。】
纪砚清:【不透露?】
翟忍冬:【不透露。】
纪砚清:【看来我只能尽快回去。】
翟忍冬:【我等你。】
我等你。
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这三个字带来的情绪价值应该是喜悦、期待和满足,纪砚清却忽然握紧手机,泪湿眼眶,胸腔里充斥着愤怒、不甘和迷茫。她点在键盘上的手指抬了又落,落了又抬,最终只是回复了一个什么情绪都没有透露的表情:【/ok】
翟忍冬静静地看着。
很久,拿起九斗柜上的打火机下楼。
“又出去?”黎婧瞪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