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都能情难自禁的人,可见有多爱。
江闻沉默片刻,忽地屈指敲了两下桌面说:“纪老师,纪小姐,我还没走呢,注意点形象?”
纪砚清闻言瞥江闻一眼,原本只是懒洋洋在翟忍冬身上的动作变了变,捞起她一条胳膊挽着,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她的手指,语气飞扬跋扈:“这叫调情,懂?”
江闻作为一个46岁仍然没有初恋的事业脑,完全不想懂这种会把一个总是抱着胳膊,抬着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东西,太可怕了。
江闻喝了一大口酒压惊。
后半程,纪砚清始终靠在翟忍冬身上,和江闻闲聊着喝酒。
喝到最后是被翟忍冬抱进房间的。
江闻收拾好餐桌准备走的时候,翟忍冬刚好从卧室出来,两人对视片刻,翟忍冬率先开口:“江律师,好久不见。”
江闻笑了笑:“是啊,二十多年了,第一眼差点没出来。”
江闻走到翟忍冬面前,又一次向她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
翟忍冬抬手回握。
江闻:“你那时候瘦得皮包骨头,个子也小,现在……”
江闻上下打量翟忍冬一番,笑看着她说:“长大了,眼睛里有温度了。”
翟忍冬不语。
江闻笑过之后,神情和语气立刻变得严肃:“你和纪砚清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翟忍冬眼神无声,深黑寂静:“重要?”
江闻:“重要。14岁的夏天,你在我们律所楼下等了一周就为见我一面,见了却不是让我帮你打官司,而是问我一句不满14周岁杀人会判几年。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
江闻眉心紧蹙,沉声道:“我觉得恐怖。纪砚清不止是我的客户,也是我朋友,我突然看到一个曾经让我觉得恐怖的人,现在让我朋友爱得一秒都好像离不开,不可能不担心,尤其,这个人可能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处心积虑靠近她。”
江闻硕士导师的妻子是纪砚清的老师,两人很早就认识了。
江闻天生反骨,纪砚清越不想搭理她,她越没事找事,每次在老师家见面都要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把她惹毛。
有次被师母看见,把她叫进书房聊了半个小时,她才知道纪砚清小小年纪就对人那么冷漠的原因,往后越来越爱招她,但换了方式:投其所好——她联系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一起接一些公益案件,帮助那些还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解决困难,然后有意无意在纪砚清面前提起。
纪砚清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认可的。
她其实渴望被人爱,得不到,给别人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抚慰。
于是慢慢地,两人就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说几句话,她也逐渐把公益律师这个身份当了真,一直做到今天。
翟忍冬当年会找上她,就是因为事先已经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律师,被所有人拒绝了,原因:她拿不出一毛钱的咨询费。
那她的接待对翟忍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而她这盆炭当时已经和纪砚清的名字连在了一起——她是纪砚清请的公益律师,纪砚清出钱,她免费帮需要援助的女性打官司。
这点翟忍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