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
“给畜牲接生,有时候需要按摩。”翟忍冬看着纪砚清说:“我手上不只是打针的手艺,按摩也行,纪老师放心。”
纪砚清静止的瞳孔里有微光渐渐浮现,克制的,感动的。她自上而下打量着翟忍冬和站在她眼睛里的自己,很久,倏地笑了一声,曲腿在翟忍冬跟前坐下,把右脚伸出去说:“那就谢谢翟老板了。”
她最终还是被嫉妒打败了。
因为嫉妒有她的弱点作为把柄。
翟忍冬说:“你先帮的我。”
帮她教阿旺是一次。
还有她到离开也会不知道的很多次。
翟忍冬的手覆上纪砚清的脚踝。
掌根下的脚背微微绷起。
她手一按,抬起纪砚清的脚放在自己压低的膝盖上,精油随着她掌心的移动,从脚踝到脚跟,再是脚掌、脚趾,轻握,推动,反复旋转按揉。
纪砚清在酸痛与放松反复交织的感觉里做了一场视觉的梦。
梦到小时候的那个自己终于在被子里哭出声来。
现实却极为寂静。
纪砚清一瞬不瞬地看着握在脚上的那双手,忽然说:“大老板,能不能让我咬一下你的胳膊?”
翟忍冬一顿,抵在纪砚清脚心的食指和中指关节继续向脚趾方向移动,到头,她用来固定纪砚清脚跟的左手抬起来,横在她面前说:“怎么咬?”
纪砚清笑着推开她衣袖,看了眼她劲瘦有力的胳膊,低头咬上去。
很用力。
翟忍冬蹙眉,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她手臂上迅速堆砌。终于忍不住手抖的时候,有水光自纪砚清眼中猝然坠落,暴裂无声。
那个瞬间,翟忍冬感到地动山摇,手臂上的所有感觉都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她竭力回避,但似乎无济于事的心围笼着眼前的人,发了疯地想拥抱她。
第26章
翟忍冬的目光漆黑笔直, 像悬崖边的狂风,又冷又野,没有任何的掩饰和收敛。她搭在膝头的手动了一下,想立刻抬起来扶住眼前这个不断发抖的肩膀。
看到手上的药油, 看着眼前紧守喉咙, 一声也不愿意让谁听见的人, 翟忍冬的手最终还是只能紧紧握成拳头, 垂在膝边一动不动。
时间在极致的静默中悄然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砚清松开翟忍冬,拉下她的袖子,风平浪静地把脚从她腿上收回来, 起身说:“走吧。”
她的背影依旧挺直骄傲,步子平稳均匀,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剩转身前没抬起来的头,没看向翟忍冬的眼睛在告诉她, 她刚才的确经历过一场情绪的崩溃。
翟忍冬还不知道缘由,不知道怎么解决。她看了眼被拉得服帖平整的衣袖, 去拿放在地板上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