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大夫,”说曹操曹操到,戾王居然一分半刻也不差地准时来了,“二位这么自觉,着实是出乎本王意料啊。”
洛宸侧目睨他一眼,冷声道:“殿下喜欢看戏?”
“不,本王喜欢写戏。”戾王意有所指,不知不觉贴到了洛宸身前。他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即迷离起双眸对洛宸道,“你的确很香,难怪陆晴萱会那般贪着你,为你着迷。”
洛宸闻言正欲“回敬”戾王,栖梧已经伸出手臂挡在了戾王和洛宸中间,似笑非笑道:“殿下,恕我直言,有关感情的话题您若是不懂,还是闭上嘴巴为好。”
戾王晓得栖梧在有意编排自己,但他并不恼火,反而装出一副谦逊之态,反觑洛宸一眼:“本王确然不知,那便烦请二位赐教。”说罢,他颇为自得地大笑两声,随即冷不防地把脸色一沉,走到条凳边坐下,模样竟比佛堂破庙里的土偶还要可怖。
“洛阁主所言极是,本王最喜看戏,所以,二位可以开始了吗?”他语气咄咄地,似是询问实则命令道。
纵然早已为这一刻准备了许久,但在被逼至再无退路且难以迂回的窘迫境地下,栖梧和洛宸还是有了一丝不及防备的慌乱。
好在二人相视一眼,彼此以眼神安慰,很快镇定下来。
栖梧低声又沉着地问道:“阁主可准备好了?”
洛宸深长地呼吸了几下,合目缓缓道:“好了。”
“请阁主躺下来吧。”
洛宸依言躺在了囚室东南角特地为炼血准备的矮榻上。
“别紧张,会有一点不适。”栖梧将化血蛊取出,对洛宸说道。洛宸只是目光幽邃地盯着空荡荡的囚室顶壁。
突然,她的眉梢不可抑地微动一下,似有一股凉气在脊背上站住了脚,紧接着便自右手腕的脉搏侧方传来一阵绵长且尖锐的刺痛。
洛宸轻轻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半点异样,可那痛感偏生不懂事似的一直在持续,似梅雨淅沥,春河解冻,总也不能有个痛快。
终于,她有些耐受不住,手心里冒出些细腻的薄汗,并非这疼痛本身如何难以忍受,它甚至不及先前陆晴萱为她换药时一半的程度,但因着不知要持续到何时,反而磨得人心里发虚,更加难以消解……
“好了。”约莫半盏茶时,栖梧的声音终于传来,洛宸如同在黑暗中攫住了一丝微弱的星光,忙掩饰着松下一口气。
不料栖梧又用小得只有洛宸可以依稀听见的声音说道:“赶快调息一下,很快就要来了。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