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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然,这座宅院是赵娘子的不假。

她几年前死了男人,总觉得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家空落落的不踏实。正巧几个月前,她赚了一大笔钱,便写信把在外的姐姐和姐夫叫来同住。

那时疯男人已得失心疯数载,一来可以彼此照应,二来姐妹二人作伴,也可少些寂寞。

赵娘子这座宅院起初并没有太多家当,很多物事都是疯男人搬来后才添置的,大多是从家里带来,一点一点装点成眼下这般模样。

陆晴萱和栖梧起初听得争执,心道彼此吵上几句,宣泄完心中不满也便停了——平心而论,她们希望叶柒能给那妇人一点教训。

毕竟救治疯男人已足够辛苦,耳边还时不时听见妇人和赵娘子小声嘀咕,那种滋味不亚于被村口大妈说长道短,着实堵得慌。

只是万没想到,三个人越吵越凶,好似三头凶兽在外面对着咆哮。

陆晴萱心道不妙,忙掀开罗帐从里面走出来。她担心再这般下去,三个人会打起来。

叶柒五感通透敏锐,早在陆晴萱掀帐时便听到声音。

待陆晴萱一出来,她趁机对妇人又道:“这里是你家,你有权力决定我们去留;大夫是我们自己的,自然也有权力决定这病看还是不看!”

“不看就不看,平哥先前虽疯,却不影响行动,如今被你们弄得只能卧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庸医杀人!”

这还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头撞南墙不回头。

见那妇人这般诋毁,叶柒心头登时火冒三丈,伸手便要去掐她的脖子。

不为索命,只为按着头让她瞧清楚,疯男人为什么卧床,究竟是因着自个儿数病加身,还是她口中所谓的“庸医杀人”。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上妇人颈上肌肤之时,两个声音忽地划破焦灼不安的空气,几乎同时间传来:

“阿叶(徽柔)。”

一远一近,一急一缓,一实一虚。

这声“阿叶”,熟悉的人都能听出来是洛宸所言,至于那声又轻又缓的“徽柔”,却一时难以分辨其来源。

只依稀似阵轻飘飘的风,自那粉白雕了牡丹绣纹的罗帐后悠悠而来。

莫不是……

争吵声戛然而止,一屋子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一处。妇人更是因着这一声,整个人陡然激动不已。